作为一个生物学科研打工人,个人觉得,如果从追溯本质的角度,在两性关系中,最重要的可能还是:性。当然,首先声明,我并没有否定情感、经济等这些常见属性的重要性,相反,有些时候我甚至认为情感、经济之类的出现可以说是人类有别于许多生物的一大特点之一(当然这方面也并不是人类特有)。

但是,从最基本的角度,性是一个容易被忽视,或者谈论较少的,但是很重要的内容。我们就聊一聊这东西吧。


01,性的本意——生物多样性


从动物到人,性一直是两性关系的基石。在生物基本定义中有三个基本概念分别是新陈代谢、应激性和繁殖,缺一不可,比如,不能新陈代谢的肯定不是生物,而缺乏应激性,生物无法对环境做出反应,也难以成为生物,而最后一个是繁殖,也就是说,繁殖是生物的基本特征(个体生物不代表物种)。

那么性是如何出现的呢?这就不得不提有性生殖了,有性生殖的出现是性出现的重要前提,那为什么自然界会出现有性生殖呢?

其背后的意义就在于基因多样性。如果没有有性生殖,那么遗传理论上和亲本是非常相似甚至一致的,只能依靠偶发变异才能让种群出现新变异,这无疑让生物缺乏应对复杂世界变化的能力。

但是有了有性生殖,那么雌雄繁殖过程就会让两个个体的基因组进行重组和交换,于是基因变异的速率大大得到提升,也让生物的多样性得以保障,从而在面对环境多变的时候有足够的变异个体能够获得生存优势。可以说,有性生殖的出现,是这个世界生物多样性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那么如何让两个个体产生繁殖的冲动并顺利实现有性生殖呢?性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一方面,通过产生一系列激素来调节生殖周期,并产生性吸引,由此还诞生了各种各样的繁殖行为。

另一方面,还会产生性的快感让彼此能够享受这个过程从而顺利繁殖。

可见,性这种基本存在,是两性出现后的基石,或者说,是两性出现后的原初动力。


02,人类依然如此,略有改进


尽管我们一直强调人有别于动物,但是从个人来看,似乎总体上人依然是动物的一员。我们依然是分类学上的灵长目人科人属物种,我们的性也是如此。比如,我们人体存在着性腺,男女各异,这些性腺既是性活动所必须的,也是繁殖必要的存在,而这些器官,在哺乳动物中是广泛存在的,我们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出它们的进化痕迹。

而这些性腺也会分泌相关激素,这些激素成为人类性行为所需的必要条件。如果这些激素分泌出现问题,那么人类就不能很好的完成性行为。比如,男性常见的性功能障碍里就有勃起功能障碍(erectile dysfunction,ED)是最常见的一种男性性功能障碍,指yinjing持续不能达到或维持足够的勃起以完成满意性生活。而性激素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比如一项针对男性勃起功能障碍(ED)的激素研究如下图所示【1】

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和对照组相比,ED组的生殖激素水平呈现了显著差异:促Luan泡生成素(FSH)、黄体生成素(LH)、泌ru素(PRL)、雌二醇(E2)都显著的升高了,而雄激素睾酮(T)则显著下降。

这些激素的改变直接会引发一系列后果,比如高浓度的雌二醇会抑制睾酮的合成和分泌,而低浓度的睾酮又会反馈刺激促luan泡生成素、黄体生成素等的合成和释放,结果就导致睾酮进一步下降,于是下丘脑-垂体-性腺轴功能紊乱,最后呈现病理现象。

事实上,近些年来,由于心理因素如抑郁、焦虑,或者工作、经济压力等诸多因素,ED的出现比率也不低。

比如一项对东莞市1812名流动男性进行ED的调查,结果让人吃惊,在1812例调查人群中,有1164例有ED,比率高达64.2%【2】。

而且其中有一些因素也值得关注,比如,收入水平和ED患病率呈现了负相关。

文化程度同样和ED呈现了负相关。

这个数据还是很让人吃惊的。也有一些其他地区和人群的调查,都表明ED在我国的比率一般在30-60%左右【3】。


03,如何改进ED?


不过,还好,我们是人类,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疾病,ED既和X生活质量有关,同样也和生育有关,因此如何改进ED也是研究人员一直关注的重点内容。

而经过多年研究,人类已经发现了一系列导致ED的分子代谢机制,比如针对PDE5的,针对平滑肌的,或者肾上腺的等一系列机制【4】。

而有了这些机制,也自然就有了一系列药物。这些药物在实践中也得到了广泛的证实,如下图是某治疗ED药物的效果,治疗前后效果显著【5】。

当然,除了性活动,人类还对性和生殖一定程度上做了剥离,这一点也可能是比较罕见的行为,因此也出现了一系列避孕措施来避免意外怀孕。


但总体上,我们依然延续着动物的基本特性,就是在两性生活中,性是基石的存在,而在此基础上,又衍生出了情感、经济等诸多因素。

不过我不认为这些因素有多负面,事实上,哪怕在动物里,求偶和繁殖都是有门槛的,就比如鸟类要筑巢、换上艳丽的羽色,有的动物要斗争才能获得繁殖的权利。

ref.

[1]张扬.男性勃起功能障碍患者体内生殖激素水平分析[J].放射免疫学杂志,2008(03):261-262.

[2]邓天勤,谢雨莉,阮建波等.东莞市1812名流动男性勃起功能障碍流行病学调查[J].中国男科学杂志,2015,29(10):31-34+39.

[3]刘德风,姜辉,洪锴等.近5年来中国11个城市门诊勃起功能障碍患者的流行病学变化[J].中华男科学杂志,2009,15(08):724-726.DOI:10.13263/j.cnki.nja.2009.08.011.

[4]Hatzimouratidis, Konstantinos, Andrea Salonia, Ganesan Adaikan, Jacques Buvat, Serge Carrier, Amr El-Meliegy, Andrew McCullough, Luiz Otavio Torres, and Mohit Khera. "Pharmacotherapy for erectile dysfunction: recommendations from the Fourth International Consultation for Sexual Medicine (ICSM 2015)." The journal of sexual medicine 13, no. 4 (2016): 465-488.

[5]方培群,李伟豪.万艾可治疗男性勃起功能障碍的有效性观察及安全性分析[J].吉林医学,2013,34(24):4928-4929.

来源: 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