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见,你会认为他是个普通IT工程师。相处一段时间,你会喜欢他眼睛里的谦和、话语中的坦诚。当谈起“量子”时,你还会被他的激情与仿佛触手可及的勃勃雄心猛然击中!
他,就是“量子追梦人”潘建伟。
“从大地到峰顶”的攀爬
17岁,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27岁,研究成果入选“年度全球十大科技进展”;41岁,当选“最年轻院士”;过去的十余年里,他和他年轻的团队推动中国量子科研不断前进,成为国际学界的劲旅……
回首潘建伟的道路,至少有三次“从大地到峰顶”的攀爬。
1987年,在声名显赫的中科大近代物理系,潘建伟的成绩中等偏下,但他1995年以优异的成绩取得硕士学位。那个年代是“科学的春天”——“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从中学到大学,潘建伟始终沉迷于所热爱的“科学之美”。
1996年,潘建伟到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大学攻读博士。奥地利是量子力学的诞生地,当时中国在该领域的科研尚处于萌芽阶段。在导师塞林格教授的实验室里,潘建伟很快进入状态。1997年,以他为第二作者的论文“实验量子隐形传态”在《自然》杂志上发表,该成果公认是量子信息实验领域的开山之作,评为年度全球十大科技进展,入选“百年物理学21篇经典论文”。
第三次攀爬是在归国后。
不忘初心 勇对质疑
面对质疑和质疑别人,是科学家的宿命。如今质疑量子是伪科学的人少了,但是其他质疑仍然不断。
2001年,在导师的不解与反对中,潘建伟回到中国,与同学杨涛在中科大组建量子信息实验室。但他很快意识到,以当时国内薄弱的实验条件和人才储备,不仅难以追赶国外先进水平,自己的研究也可能会落伍。
与老一辈科学家的“闭门苦研”不同,潘建伟这一代科学家更加注重科研资源的全球配置,但在将科学追求根植于国家命运这一点上,他们是相通的。潘建伟一方面没有“弃巢”,另一方面出国“衔泥筑巢”。他本人到奥地利、德国的先进科研小组开展合作研究,又有针对性地选送学生到各个量子信息科研的先进国家,学习理论、实验、光学、电子、软件等各方面知识。当时,有人说他是“假回国、真骗钱”,他只能承受压力,相信事实会说话。
时机终于到了,2008年潘建伟和他在德国的团队整体回归中科大。他那些分赴海外学习的弟子,也以极高的“归巢率”陆续回国。
特色鲜明、优势互补的年轻量子信息科研队伍,在中国成型、迸发出惊人的力量。近年来,“潘建伟团队”科研成果多次获得国际“年度物理学重大进展”、9次入选两院院士评选的“年度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
第三次攀爬更艰难,也更辉煌。
这个东西对国家很重要
继2016年8月成功发射世界上首颗量子通信卫星之后,“潘建伟团队”前不久在国际上首次成功实现“十光子纠缠”。很快,全球第一条远距离量子保密通信干线“京沪干线”也将全线开通。不久后,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天地一体化”洲际量子通信网络将见雏形。
“他们使得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因而也是整个中国,牢牢地在量子计算的世界地图上占据了一席之地。”英国《新科学家》杂志如是评价。
“在这个领域里,大家的智力都是差不多的。总体而言,第一个是你不要介意成功不成功,第二个是你要有耐心去做你喜欢做的事,第三个是这个东西是对国家很重要。”潘建伟如此解释自己的“攀爬路”。
从“科学的春天”一路走到“创新的春天”,潘建伟是幸运的。从回国筹建实验室时的400万元启动经费,到近年来全国几十个科研单位支撑建设的量子卫星“墨子号”,再到全长两千多公里的量子通信“京沪干线”工程,都离不开国家的强力支持。
“无论是我还是学生,不是为了出国而出国,而是要把最先进的技术学回来,希望有朝一日在国内做出一些领先的科研成果。”他说,“如果说当年杨振宁和李政道先生证明,中国人在国外可以做很好的‘科学’。那么我们现在证明了,中国人在国内也可以做很好的‘科学’。”
中国量子科研异军突起,潘建伟团队也从派人去海外学习,变为吸引全球学者合作求学的热门机构,其中包括潘建伟的导师塞林格。他说,中国已经成为世界量子科研领域的领先国家之一,有着巨大发展潜力,他愿意和潘建伟一起,沿着“量子路”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