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刘 艳

AlphaGo计算机程序的创造者，近日报告了他们的软件已经学会了像伦敦本地人一样在纷繁复杂的地铁线路中导航。

技术和市场高歌猛进，参与竞争的公司如过江之鲫。人工智能正成为数据、服务、产品接入人类生活的重要入口，但业界还对很多研究“盲点”深感无力。

可以预见，在人们可以或应该将世界交给人工智能接管之前，人工智能本身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人工智能也要有价值观

“你能证明你的系统无论多么智能，都不会重写系统内部最初由人类设置的那个目标吗？”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加剧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人工智能系统中心创始人兼计算机科学专业教授Russell的担忧。

不仅是好莱坞在渲染人工智能威胁人类的种种可能，一大批备受尊敬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同Russell一样，在假设的前提下，对人类是否终将创造出统治或毁灭自己的高智能系统有着持久的讨论。

不管人工智能是否会像人一样产生自主意识，在过去几年里，“价值”已成为定义人类级别的人工智能参数的重要指标，让机器不做蠢事，对人类有益。

甚至连人类都左右为难的思维实验“电车难题”所假想的情形，在讨论自动驾驶汽车未来发展时也被屡屡提及，人们希望自动驾驶汽车能做出有关道德、伦理的自动且正确的决策。

“人工智能说白了就是模仿人类，是不是有‘超智能’出现，人类应该做什么事来限制或与人工智能共生存，暂时无解。”微软全球执行副总裁沈向洋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采访时说。

“尽管已经有AlphaGo了，但我们还没有一个能够读懂和完全理解一段话甚至一句话的程序。”沈向洋认为，虽然人工智能在感知层面得到了飞速进展，但在认知层面尚无突破。也许未来5年它的语音识别能力，未来10年的视觉能力有希望超过人类，但对自然语言的理解至少还要20年的过程，甚至更长，因为在认知层面业界还不知道怎么“建模”。

微软全球资深副总裁、微软亚太研发集团主席兼微软亚洲研究院院长洪小文认为，计算机虽然能完成一些特定的任务，但并不代表计算机真正能理解这些任务，今天的人工智能几乎都属于这一类，现阶段的人工智能还很弱。

沈向洋说：“目前人工智能就像四五岁的小孩，我们只是揭开了与它有关的所有可能性的幕布一角，与它有关的未来还不能完全准确描述。人工智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明天真的是“他们”的

如何正确认识人工智能之于我们自身的意义，洪小文的观点是：“我们应该担心的，不是人工智能将强大到颠覆人类统治，而是即便人工智能被业界许多领袖企业寄予厚望、不吝资源加速研发，迄今为止，相关领域的技术进步仍不足以孵化出真正的杀手级应用。”

不过，不管未来有多少不确定性，人工智能正迅速从实验室走向现实与主流，成为新的价值高地。

市场研究机构Marketsand Markets的数据显示，人工智能市场规模将从2014年的4.2亿美元增长至2020年的50.5亿美元。研究机构Gartner称，预计2018年，全世界将有60亿台设备用上人工智能技术。

在这样的前景下，与人工智能的创新和创业日趋活跃，有调查显示，截至2015年，全球人工智能初创企业已有855家，横跨13个门类，总估值超过87亿美元。李开复旗下的“创新工场”最近三年来已向25家位于中国和美国的AI初创企业投资超过1亿美元。

在工业化应用场景之外，谷歌、微软、苹果、百度等纷纷推出的“聊天机器人”则拉近了人工智能与普通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多数聊天机器人现在并不成熟，但据Business Insider Intelligence的数据，聊天应用的使用量已经超过基于信息流的社交网络。

对此，腾讯科技资深记者郭晓峰认为，聊天机器人最能代表人工智能的商业化探索。相比可穿戴设备、VR与AR产品、无人驾驶汽车、智能家电，“对话”是远比键盘鼠标与手指触控更自然简便的人机交互方式。

当擅长对话的人工智能入驻各种新设备，它将颠覆当前的手机应用，成为跨越更多平台的基础服务和与用户接触的全新渠道。

虽然刚刚起步，微软小冰与东方航空、京东、日本Lawson等在人工智能产业商业化路径的合作已使原本很个人的聊天渠道在企业的应用中也开始展现出广泛的维度与应用潜力。

洪小文说：“未来，我们所做的任何伟大的事业，都将得益于HI+AI（人类智能+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正在与机器学习、大数据构成一个足以改变未来的技术‘铁三角’，在不久的将来，这个‘铁三角’将有可能像PC+互联网那样彻底改变人们的生活格局和商业版图。”

AI世界里的“中国力量”

虽然美国在人工智能的基础研究领域一直处于最前沿，但中国已悄悄开始“超车”。崛起的中国人，不愿再接受科技领域“追赶者”这一定位。

近期美国白宫发布的《国家人工智能研究与发展策略规划》报告，报告中说，从2013年到2015年，SCI收录的论文里，提到“深度学习”的文章约增长了6倍，同时强调，“按文章数计，美国已不再是世界第一了。”

从SCI收录的文章，和“文章至少被引用一次”的附加条件看，中国都在2014年和2015年超过了美国，居于领跑者的地位。

从web of Science主题词出发，涵盖人工智能相关的所有科研领域，创新工场人工智能工程院副院长王咏刚自己做了一个统计。其中，在2006到2016年的时间段里，近两万篇最顶级的人工智能文章中，由华人贡献的文章数和被引用数，分别占全部数字的29.2%和31.8%。近十年，华人用五分之一左右的作者人数，平均贡献了三成的顶级人工智能研究文章和被引用数。

“从统计角度看，这组数据已经超出了平均水平的科研贡献。”王咏刚说，“中国人、华人在人工智能领域里的大牛比比皆是，谷歌的研究团队，微软研究院到处是中国人、华人的面孔。”

不仅是在学术领域，如今，中国企业已经与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竞争对手分庭抗礼。

在《麻省理工科技评论》（MIT Technology Review）近日评选出的50家“最智能”科技公司榜单中，多家中国公司超越日韩企业位列前茅，百度（第二名）和华为（第十名）进入前十，2014年时，还没有一家中国企业进入前十。

尤其是在语音识别领域，中国企业更走在了前列。成立于1999年的科大讯飞以高准确率的语音识别著称。百度联合斯坦福大学、华盛顿大学利用百度深度语音识别技术Deep Speech 2与32名测试者进行“人机对战”。结果显示，百度自主研发的语音识别软件在识别英语时的速度已达到了人类的3倍，且错误率更低。

李开复表示，考虑到在人工智能人才方面的巨大储备、优秀的工程师培育体系以及巨大的潜在市场，中国几乎肯定会成为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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