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争议的坐享者
诺贝尔奖不仅有科学巨匠的角逐,也会涉及小人物的命运,并更能拷问科学的道德和良心。当新问世的青霉素对结核菌无能为力,“肺痨病”便高居人类杀手的榜巅。1943年10月罗格斯大学一位 23 岁的研究生萨兹通过对百余种菌株的测试,终于从农家庭院土壤中分离出链霉素菌株,具有显著的抗结核功能。实验室主任兼导师瓦克斯曼闻讯后眼睛发亮了。链霉素很快轰动世界。当萨兹继续拿着40 美元的微薄月薪,在阴暗密封的地下室里冒着感染危险日夜研究时,瓦克斯曼已经把链霉素的发现权据为己有,并忙于登报扬名和寻找财路。涉世未深的萨兹当然不会看破老谋深算的导师已经下套设局,他于 1946 年和瓦克斯曼签署协议,为了科学进步和人类福祉,将链霉素发现权出让给学校基金会。自己则一文不名离开了罗格斯大学。
3 年后,萨兹突然得到难以置信的消息,瓦克斯曼根本没有将链霉素专利用于公益事业,反而从默克公司和罗格斯大学基金会收取 20%提成,累计35 万美元。萨兹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1950 年 3 月,他愤然将瓦克斯曼和罗格斯大学告上法庭。这一决绝行动让导师和校方大出意料。经过一年对簿公堂,最终达成庭外解决:瓦克斯曼承认萨兹为链霉素的共同发现者,并赔偿 125000 美元专利费。公平正义最终得到了伸张。

然而萨兹的“惨胜”付出了无穷的代价。他先后应聘50多个大学和研究机构,却无一处愿意录用。因为他违反了学术界的潜规则,竟敢状告自己的导师。瓦克斯曼更公开宣称,学生就是“我的工具,我的手”,“一切成果归导师”理所当然。
1952 年 10 月,传来了瓦克斯曼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消息,更让萨兹悲愤交加。法院已经有明确判决,链霉素发现权归双方共有。抛开是非和道德,诺贝尔奖难道有权无视法律吗?“老天莫施恩,施恩强者得”,导师在斯德哥尔摩无限风光,萨兹却在美国无法容身,最后只好远赴智利谋一份工作。直到 1994 年 4 月28 日纪念链霉素诞生50周年的时候,萨兹才终于得到承认,获得了罗格斯大学颁发的奖章。时年 74 岁的萨兹一脸沧桑,他不再需要“迟到的光荣”,50 年来他甚至不和女儿谈起这件辛酸往事。
如果当年萨兹能分享这份诺贝尔奖,恐怕不仅表达世界 对真正奉献者的感激,还有利于纠正导师“掠夺”学生的“封建领主”之风。但诺贝尔奖却站在了相反的一面。
来源: 北京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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