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吃的小白菜，可能正在悄悄“制造”更危险的污染物！近日，《Frontiers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 Engineering》发表的一项研究显示，当土壤或水体中存在砷（As(V)）污染时，小白菜会将环境中的双酚F（BPF）转化为毒性更强的碘化产物，其对水生生物的急性毒性最高可达BPF的96倍。这项由山东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团队完成的研究，首次揭示了砷与双酚类污染物共存时的“协同毒性效应”，为复合污染下的食品安全敲响警钟。

两种污染物相遇，小白菜成了“化学反应器”
双酚F是双酚A（BPA）的常见替代物，广泛用于塑料包装、食品容器等日用品中，而砷则是我国部分农田土壤和地下水中的典型污染物。以往研究多关注单一污染物的危害，但现实环境中，这些污染物往往“结伴出现”。

研究团队通过水培实验发现，当小白菜同时暴露于砷、双酚F和碘离子（环境中普遍存在）时，砷会像“催化剂”一样，促使小白菜体内发生剧烈的“碘化反应”。实验数据显示：随着砷浓度从0增加到100 μmol/L，小白菜根中双酚F的碘化产物种类从2种增加到5种，其中新增的产物TP7仅在高砷污染条件下出现；叶片中的碘化产物总量更是飙升了2.3倍。

“就像原本温和的化学物质，在砷的‘撮合’下变成了毒性更强的‘组合拳’。”研究人员解释，这种转化过程主要发生在植物细胞内，而砷正是这场“化学反应”的关键推手。

砷如何“打开”毒性开关？
为什么砷会成为双酚F的“毒性放大器”？实验揭示了两个核心机制：首先，砷会刺激小白菜产生大量活性氧（ROS）——这是一种被称为“细胞自由基炸弹”的物质，包括过氧化氢（H₂O₂）和羟基自由基（•OH）。这些活性氧会将环境中的碘离子“激活”为具有强氧化性的活性碘物种（RIS），就像给碘离子装上了“化学弹头”，使其更容易与双酚F结合生成碘化产物。

其次，砷会显著提升小白菜中过氧化物酶（POD）的活性。这种酶相当于“化学反应加速器”，能进一步加速双酚F与活性碘的结合。转录组学分析显示，砷处理后，小白菜中与活性氧代谢和酶活性相关的基因表达量上调了2-5倍，从分子层面印证了这一“毒性放大”过程。

碘化产物毒性有多强？细胞实验给出答案
研究团队通过两种方式评估了新生成碘化产物的毒性：利用ECOSAR软件预测显示，碘化产物TP5对鱼类的急性毒性是双酚F的2.57倍，对绿藻的慢性毒性更是高达96.3倍（如表2所示）；而HepG2人体肝细胞实验则发现，暴露于高砷组小白菜提取物后，细胞存活率下降了42%，乳酸脱氢酶（LDH）释放量增加了1.8倍，表明细胞膜已严重受损。

“这意味着，即使蔬菜表面的砷和双酚F含量未超标，其体内生成的碘化产物仍可能带来健康风险。”研究人员强调，这种“隐性毒性”在以往的食品安全检测中容易被忽视。

复合污染时代，蔬菜安全如何保障？
这项研究为环境与食品安全管理提供了新视角。目前，我国土壤砷污染主要集中在南方矿区和部分农业区，而双酚类物质则广泛存在于塑料垃圾渗滤液、工业废水中。研究团队建议，在砷污染区域，应加强对双酚类污染物的源头管控，同时开发能阻断碘化反应的农业技术，如通过叶面喷施抗氧化剂减少植物体内的活性氧水平。

对于普通消费者，专家提醒：食用叶类蔬菜前建议用流动水浸泡10分钟以上，焯水可进一步降低潜在污染物含量。

来源: FESE Mess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