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郭晓强(河北体育学院)

一年一度的诺贝尔奖又将拉开序幕,今年有哪(几)位科学家会摘取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的桂冠呢?

首先,我们审视下诺贝尔奖的评判标准。主要奖励那些在“生理学或医学领域做出最重要发现的人(to the person who shall have made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within the domain of physiology or medicine)”。这里面有两个关键词,一是“发现”,二是“最重要”。

其次,回顾下2001年以来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颁发规律。生理学成果体现的是发现的科学价值,内容主要面向科学界,距实际应用有一定距离;医学成果凸显的是发现的应用价值,公众会有切身感受。从过去24年颁发领域分布看,生理学与医学比例基本维持在3:2水平且发奖年份相对固定。先看一下过去24年来医学方向的颁发情况(表1)。

表1 2001-2024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中的医学获奖工作


通过该表可得出如下规律:首先,以2001年为起算点,获奖年份基本符合“隔三差五”的规律,唯有2013年因发的是生理学领域的工作而例外;其次,成果都很接地气,且应用较广(体现重要性)。笔者基于这一规律预测,202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极大概率颁发给医学方向一项非常重要的科学发现。



十拿九稳型项目:GLP-1的发现,从而革新了肥胖等在内的多种疾病治疗

1. 获奖概率:85%

2. 预测理由:

(1)科学发现:GLP-1的发现揭示了一个代谢调控的全新机制,是一项重要的科学突破,完全符合“发现”的基本特征。

(2)重大应用:基于GLP-1的发现而成功开发出多种新药,尤其是两款药物(诺和诺德公司的司美格鲁肽和礼来公司的替尔泊肽)占据2024年全球药物销售前十的地位,可谓最大程度为人类带来福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药物为肥胖治疗带来新希望,这一加持无疑极大增加GLP-1发现的重要性。单纯从GLP-1发现成果本身而言可说中规中矩,但医学应用如此广泛的理论成果却少之又少,且实现理论与实践完美融合的成果更是凤毛麟角。达到诺贝尔奖级别的成果不少,就医学领域而言,GLP-1发现的整体价值堪称碾压式领先。

(3)时不我待:近几年,GLP-1的发现重要性逐渐被科学界所认可,已几乎囊括科学界主要大奖,只待登顶诺贝尔奖;而诺贝尔奖多年未给代谢性研究领域,上一次颁奖还要追溯到40年前的胆固醇代谢,他汀药物发现者在等待中去世,这次也该“破例”了。该项发现是上世纪80年代完成的,已近40年,由于最初并不被看好而长期“沉寂”,近几年GLP-1相关药物的广泛应用才突显成果的重要性。需特别指出的是,做出奠基性贡献的关键贡献人都已是耄耋之年,再等已不合时宜。

3. 获奖人预测(基于该成果获奖)

(1)丹麦哥本哈根大学霍尔斯特(Jens Juul Holst)

获奖概率:100%

贡献:1987年首次在血液中检测到GLP-1 (7-36),并初步阐明其活性。他几乎获得了因GLP-1发现而颁发的大多数科学大奖。


Jens Juul Holst

(2)哈佛医学院哈贝纳(Joel Habener)

获奖概率:100%

贡献:1987年领导的团队在肠细胞检测出GLP-1 (7-37),并用一系列实验证明其促胰岛素活性。他几乎获得了因GLP-1发现而颁发的所有科学大奖。


Joel Habener

(3)美国科学家莫伊索夫(Svetlana Mojsov)

获奖概率:75%

贡献:作为哈贝纳最重要合作者并形成联合团队,其合成的一系列不同长度GLP-1在阐明GLP-1生理功能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补充说明:GLP-1的发现在2023年就被预测高概率获奖(见《谁可能获得202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主要理由是当年恰逢胰岛素的发现获诺贝尔奖100周年,有一定历史意义,但最终没有实现,而是颁发给另一实用性项目——mRNA疫苗(也契合疫情结束)。个人分析问题就出在莫伊索夫这里。2023年9月,美国《科学》杂志刊登了莫伊索夫在GLP-1发现过程中的重大贡献,而诺奖委员会大概率对她并未考虑(因为在此之前她长期被科学界忽视)。这一“黑天鹅”事件彻底打乱了委员会的决定,因为临时加评莫伊索夫肯定来不及(甚至她当年有没有获得提名也不可知),给或不给都可能带来较大隐患,为慎重起见,不得不放入等待的队列。

而今年已毫无争议,GLP-1发现的历史脉络和所有贡献人的作用都非常清晰,给或不给以及给谁由委员会最终决定。笔者个人倾向会由三人分享,当然又有两种分法,一种是均分,三人各1/3;另一种是霍尔斯特获得1/2,哈贝纳和莫伊索夫分享另外1/2,后者主要是基于肯定两个团队的平等贡献。但个人倾向前一种,理由是哈贝纳小组的成果更深入。


Svetlana Mojsov

(4)加拿大内分泌学家德鲁克(Daniel Joshua Drucker)

获奖概率:20%

贡献:参与了哈贝纳团队GLP-1的早期发现,后续在GLP-2方面发挥更大作用。尽管他因GLP相关研究获得多项科学大奖,单从对GLP-1发现这方面分析,获奖几率不大。


Daniel Joshua Drucker

(5)诺和诺德公司洛特·克努森(Lotte Knudsen)

获奖概率:5%

贡献:在GLP-1相关药物(利拉鲁肽和司美格鲁肽)研发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尽管去年获得拉斯克临床医学奖,但单纯药物研发很难获得诺贝尔奖(可能认为“发现”的味道不足)。可参考脊髓灰质炎病毒细胞培养获奖,疫苗研发没给;乙肝病毒发现者给奖,疫苗研发者没给;丙肝病毒发现者给奖,药物发明者没给;等等。


Lotte Knudsen

总评:GLP-1获奖与去年AI辅助蛋白质结构预测获得化学奖类似,相对于其他成果完全是断崖式领先,极大概率获奖。



完全情怀型项目:fMRI和PET的研发和应用,提升了临床诊断和科学研究水平

1. 获奖概率:15%

2. 获奖人预测:日本大阪大学小川诚二(Seiji Ogawa)、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费尔普斯 (Michael Edward Phelps) 和美国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赖希勒(Marcus Raichle)。


从左到右:Ogawa、Phelps、Raichle

3. 预测理由:这个项目临床特色鲜明,自2003年MRI(磁共振成像)发明以来该领域还未曾获奖,不足之处在于委员会可能认为“发现”成分不足,长期处于“不温不火”状态(属“要给早给了”类型),大概率拼不过GLP-1(属后起之秀的“黑马型”,这几年热度才急剧攀升,更容易获奖)。几位科学家也都年事已高,三年后如何都是未知数,所以算是情怀类项目。



爆冷型项目:其他医学相关成果

1. 获奖概率:5%

2. 获奖项目:赫赛汀、格列卫、丙泊酚、囊性纤维化治疗药物、小RNA药物等也具有鲜明特色的医学类成果。

3. 预测理由:这些发现也具有较大的临床应用价值,并已获得一系列有重大影响力的科学大奖,故具有一定竞争力,但在发现和应用层面与GLP-1整体上存在一定差距。



彻底爆冷型项目:基础研究相关成果(生理学类型)

1. 获奖概率:远小于1%

2. 获奖项目:成果太多这里不再列出。

总之,无论最终哪项成果获奖,都是对为推动人类健康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的科学家的肯定。公众通过这些知识也能更好熟悉重大科学发现,并理解科学家们的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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