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语是世界上最广泛使用的语言之一，拥有丰富而复杂的历史。现代俄语主要在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和以色列等国家和地区使用。它是联合国的官方语言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多国家的官方或工作语言之一。 对于咱们中国语言爱好者来说，俄语是陌生又亲切的。历史原因让我们的祖辈有机会将俄语作为第一外语潜心学习，尤其是生活在东北地区的爷爷奶奶们，好像谁张嘴都能来两句“哈拉少”，“布拉吉”。 笔者的外祖父曾在哈尔滨为“老毛子”做翻译，虽然后代们已经迁离东北，也没有谁还能像外祖父一样流利使用俄语，但“列巴”、“蹲笆篱子”、“喂得罗”这些俄语词汇以及一句“达斯维达尼亚”一直伴随笔者成长。对于很多中国年轻人来说，我们从未真正学习过俄语，我们却也好像从没远离过俄语。 本期文章就和大家一起再来认识俄语，这位陌生又亲切的朋友。 

俄语的前世今生 

  俄语的形成和发展经历了漫长复杂的过程。原始印欧语在大约四千年前解体后，分裂出了日耳曼语族、斯拉夫语族、印度语族、希腊语族和罗曼语族等几大语族，后又在历史发展中分解出多个语支。 斯拉夫语在公元七世纪左右分化为南斯拉夫语支、东斯拉夫语支和西斯拉夫语支，而到了公元十四世纪，东斯拉夫语支（也就是古俄语）又在乌克兰、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三大民族的分化中解体，最终在十七世纪形成了乌克兰语、俄罗斯语和白俄罗斯语。

图 1 波罗的-斯拉夫语族谱系图（图中蓝框为俄语） 来源：wikipedia

  从9世纪到20世纪，俄语的演变可以按照以下几个阶段来划分：
古斯拉夫语时期（9世纪 - 13世纪）：
  古斯拉夫语是早期斯拉夫人使用的语言，最早的文献记录可以追溯到9世纪。这些文献包括宗教文本、编年史和法律文件。古斯拉夫语的书写系统最初使用的是格拉戈尔字母（Глаголица），后来演化为西里尔字母（也叫基里尔字母，Кириллица），这一字母系统后来也成为了俄语和其他斯拉夫语的书写基础。这一时期古斯拉夫语与古俄语并存，古斯拉夫语主要用于宗教领域，如经书翻译、祈祷、弥撒等活动，另一种更口语的语言则在日常交际活动中使用。
蒙古统治时期（13世纪 - 15世纪）：
  在蒙古统治下，俄罗斯发展了自己的文化和文学，但同时也受到蒙古语言和文化的大量影响。这一时期俄语保留了古斯拉夫语的基本特征，但也吸收了一些外来词汇。
伊凡雷帝时期（16世纪）：
  伊凡雷帝（Иван Грозный）时期标志着俄国的统一，俄语逐渐取代了其他方言，成为国家的官方语言。此时的俄语经历了一些重要的语法和词汇变化，使其更加现代化。
彼得大帝时期（17世纪末 - 18世纪初）：
  彼得大帝的改革对俄语产生了深远影响。他引入了西方文化、科学和技术，导致俄语增加了大量新词汇，尤其在科技和行政领域。彼得大帝还进行了俄语文字的改革，使俄语更适合印刷和书写。
文学兴盛期（19世纪）：
  19世纪俄罗斯文学经历了黄金时期，包括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和契诃夫等杰出作家的出现。普希金的创作活动预示着现代俄语标准语（современный русский литературный язык）的诞生。他们的作品对俄语的发展和标准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也推动了俄语的国际化。
苏联时期（20世纪）：
  苏联时期，俄语成为苏联的官方语言，同时也在许多苏联成员国中广泛使用。这一时期，俄语的语法和词汇得到了规范化，并且在科学、文学和政治领域发挥了重要作用。如今，俄语已是联合国的官方语言之一，也是全球使用人口众多的语言之一。
  几百年的历史积淀与寒冷的气候给俄语增添了一份独特的，如陈年烈酒一般醇厚深沉的气质。俄语的历史充分反映了俄罗斯自身的文化和政治演变，也反映了俄罗斯与其他国家和文化的接触与交融。

俄语强人的练成
  语言学界将通过词尾屈折变化表示语法关系的语言成为“屈折语”，俄语便属于屈折语。屈折语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丰富的词形变化，通过词形变化来表示词与词之间的关系；一种词性变化的语素可以表示几种不同的语法意义；词尾和词干或词根结合十分紧密，脱离开词尾，句子中的词根不能独立存在。
  俄语同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一样，都在音、词、句等层面独具特色。在广大关于俄语学习的传说中，“致命弹舌”和“逆天格位”两项法宝让俄语荣膺“最难学的通用语排行榜”榜眼殊荣（第一会是阿拉伯语吗？也许是的）

  书写层面，俄语使用的是西里尔字母（也叫基里尔字母），一种基于希腊字母衍生出的字母系统。它包括33个字母，其中有一些与英语或拉丁字母看起来相似，但发音可能截然不同。其中，字母“P”竟念作[r]，也就是“致命弹舌”的罪魁祸首。

图 2 俄语字母表

  俄语的名词性别分为三类，包括男性、女性和中性。名词的性别通常可以根据词尾来识别。例如：以 "о" 或 "е" 结尾的名词通常是中性（нейтральный, neuter）：例如, окно (窗户)、молоко (牛奶)。 以辅音结尾的名词通常是男性（мужской, masculine）：例如, стол (桌子)、дом (房屋)。以 "а" 或 "я" 结尾的名词通常是女性（женский, feminine）：例如, книга (书)、дверь (门)。
  俄语语法中的格位也常令初学者头痛。“格（падеж）”是一种语法特征，用于表示名词、代词、形容词和其他名词性词汇在句子中的不同语法角色和关系。不同语言拥有不同数量的格，并且这些格位通常用于不同的语法目的。以名词举例，俄语名词有六个主要的格，每个格都有其特定的用途和形式，其形式根据它们在句子中的语法功能而变化。如：
第一格（именительный падеж, Nominative）：
  在简单句中，第一格通常用于表示主语、表语、同位语、嵌入语、称名等。在复合句中，第一个则可以用来表示条件-结果关系、因果关系、补充说明关系等。第一格通常是名词的基本形式，通常以不带词尾的形式出现。例如，"книга"（书）在主格中仍然是"книга"。
第二格（родительный падеж, Genitive）：
  第二格从属于名词时，表示行为主体、行为客体、限定或修饰关系、度量意义等；第二格从属于动词时，表示表示及物动词被否定的直接客体、不存在的事物、事物的所属等。名词在第二格中也会发生词尾的变化。例如，"книга"（书）的属格形式为"книги"（书的）。
第三格（дательный падеж, Dative）：
  第三格通常用于表示行为的间接客体，反映针对关系、态度关系和情态关系等。名词在第三格中的词尾也会变化。例如，"книга"（书）的第三格形式为"книге"（给书）。
第四格（винительный падеж, Accusative）：
  第四格通常用于表示行为的直接对象和行为的直接度量，如时限和方向等。名词在第四中也会发生词尾的变化。例如，"книга"（书）的第四格形式为"книгу"（书）。
第五格（творительный падеж, Instrumental）：
  第五格通常用于表示手段、工具、伴随、原因和比较。名词在第五格中的词尾变化如，"книга"（书）变为"книгой"（用书）。
第六格（предложный падеж, Prepositional）：
  第六格通常用于表示位置、状态、时间和某些介词所需的格位，可以理解为前置词格。名词在第六格中的词尾变化例如，"книга"（书）的前置格形式为"книге"（在书上）。
  了解名词六个格位的用途和形式是学习俄语语法的必经之路，因为它们影响名词、形容词和代词的词尾变化，是学习者正确理解句子中语法结构的前提。除了名词格位，俄语语法还在向学习者发出更多挑战。
  虽然入门很有难度，但通过耐心的学习和实践，还是有很多人成功地掌握了这门语言。俄语的学习可以提供访问俄罗斯文化、文学和历史的机会，同时也为国际交流和职业发展提供了有价值的技能。

俄语在北外
  北外从诞生之初就与俄语结下了不解之缘。
  1941年3月创立的延安抗大三分校俄文大队正是北外的前身。
  建国以后，为适应国家建设对俄语人才的需要，党中央决定成立一所专门培养俄文人才的学校。
  1949年10月，北京俄文专修学校（以下简称俄专）正式成立。
  1955年6月，经高教部呈请国务院批准，北京俄专更名北京俄语学院。
  1955年7月，中国人民大学俄文系与北京俄语学院合并。人大俄文系的并入，大大加强了北京俄语学院的力量，使俄语学院更加充分的具备了高等外语院校的条件。
  1956年8月北京大学波兰语、捷克语班调整至北京俄语学院，成立波捷语系。
  1959年2月，北京外国语学院与北京俄语学院合并，仍称北京外国语学院。
  北外俄语学院也自此成为学校历史最悠久的院系。
  俄语学院教风优良，教师中有1人获得俄罗斯政府颁发的“总统奖”、多人获得 “普希金奖”、“高尔基奖”、“友谊奖”以及“俄语教学杰出贡献奖”等，为北外的俄语教研事业做出卓越贡献。俄语学院的同学们也秉承学院和学校的优良学风，在历届全国性和国际性俄语大赛中取得令学界瞩目的优异成绩，并获得公费赴俄学习的机会。
  2009年3月27日，北外成立了俄语中心，旨在促进中国俄语教学，为俄语界师生提供学习资料和有关信息、举办形式多样的教学和文化活动，帮助俄语大学生进一步了解俄罗斯文化，拓宽学习俄语的内容和渠道，为中俄两国人文交流合作服务。

图 3 世界语言博物馆展板

  如果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那么来到语博参观的你也会很快注意到我们每一块展板的主标题都是由中文、英文和俄语呈现的，这正是在向北外的起家之源致敬。
  相信未来俄语研学仍然能够继续在北外赓续红色传统，将语言学科长燃不灭的星星之火一代代传递下去。


参考资料：
程千山. 2015. 现代俄语语法教程, 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
王松亭. 2021.俄语小史，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北外俄语学院简介
北外俄罗斯中心简介
世界四大语法结构
继承传统 发展壮大 第二部分：北京俄文专修学校——北京俄语学院时期
俄语维基百科
本文最终编辑于2025年，封面图由ai生成。

来源: 北京外国语大学世界语言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