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们日常排放的污水里,藏着越来越多“难对付”的“新麻烦”——抗生素、内分泌干扰物(比如塑料里的双酚A)、全氟化合物(PFAS,常见于防水涂层)和微塑料(直径小于5毫米的塑料碎片)。这些“新型污染物”毒性强、难降解,甚至能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威胁健康。怎么高效又环保地清除它们?我国科研团队在《Frontiers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 Engineering》上发表的一篇综述,重点介绍了一种“变废为宝”的材料——生物炭,为解决这一难题提供了新思路。

污水里的“新麻烦”:难降解、危害大

新型污染物的“难搞”体现在哪儿?以抗生素为例,它们本是治病的“好药”,但未经处理的污水排放后,会在水体中积累,不仅可能催生“超级细菌”,还会通过水产品进入人体,扰乱肠道菌群。双酚A等内分泌干扰物更“狡猾”,能模仿人体激素,影响生殖系统和代谢;PFAS被称为“永久化学物”,其含氟化学键极稳定,常规处理根本“打不垮”;微塑料则像“小海绵”,会吸附其他有毒物质,跟着水流“周游列国”,甚至被鱼虾误食,最终端上人类餐桌。

传统污水处理技术对这些“新麻烦”效果有限——比如抗生素容易残留,PFAS降解后还可能生成更毒的短链物质,微塑料更是“打不碎、煮不烂”。这时候,生物炭登场了。

生物炭:吸附+催化的“全能选手”

生物炭是生物质(比如稻壳、秸秆、污泥)在缺氧环境下高温“烤”出来的黑色多孔材料,像一块“自带吸附力的海绵”。它的“本事”分两方面:一方面靠多孔结构和表面的“活性位点”直接吸附污染物,另一方面能作为催化剂,激活过硫酸盐等氧化剂,产生强氧化性自由基,把污染物“拆成碎片”。

具体到不同污染物,生物炭的“打法”还不一样:

  • 对付抗生素,生物炭既能靠孔隙“物理拦截”,还能通过表面的含氧基团(比如羟基、羰基)与抗生素分子“手拉手”(氢键、π-π相互作用),甚至联合过硫酸盐产生自由基,把抗生素彻底分解。
  • 对于内分泌干扰物(如双酚A),生物炭的“氮掺杂”改性很关键——氮原子能像“钩子”一样勾住污染物,再通过自由基攻击其苯环结构,高效降解。
  • PFAS因为“氟碳键”太稳,吸附成了更稳妥的选择。改性后的生物炭(比如用季铵盐或导电聚合物包裹)能通过静电吸引和疏水作用,把PFAS牢牢“粘”住,去除率能达到99.7%。
  • 微塑料虽然个头小,但生物炭的多孔结构和表面电荷能像“胶水”一样把它们粘住,实验中甚至能吸附99%的聚乙烯、尼龙等微塑料。

从实验室到实际应用:还有哪些“卡脖子”问题?

目前,生物炭的效果在实验室里已经很“能打”——比如一种含季铵盐的生物炭能同时吸附99.7%的PFOS、98.3%的PFOA;另一种磁性生物炭处理微塑料,吸附容量能达到736 mg/g。但要真正用在污水处理厂,还有几个“坎”要过:

首先是“二次污染”风险。吸附了污染物的生物炭如果处理不当,可能在环境中再次释放污染物,威胁生态。其次是“成本关”。虽然生物炭原料便宜(比如稻壳、污泥),但改性(加氮、金属等)和回收(比如磁性分离)的成本还需要优化。最后是“适应性”。实验室里的水质单一,但实际污水成分复杂(比如含腐殖酸、重金属),可能会和污染物“抢位置”,影响生物炭的吸附效果。

未来:更聪明的生物炭,更绿色的治水

论文指出,未来的生物炭研究可以往这几个方向发力:一是开发“多功能生物炭”,既能吸附又能降解,还能适应不同pH和水质;二是结合人工智能,用计算机模拟优化生物炭的结构和配方,提高效率;三是关注“生命周期评估”,从原料收集到生产、使用、回收,全程减少对环境的负担。

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能看到这样的场景:用稻壳、秸秆“变”出的生物炭,在污水处理厂里“大显身手”,把抗生素、微塑料等“新麻烦”一一解决,让污水变清,让生态更安全。

来源: FESE Mess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