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Erik Stokstad

编译：公子欣

图源：Picture Partners/Science Sour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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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鲱鱼”之谜这堪称一起“鲱鱼集体失踪案”。一个多世纪以来，世界上最大的鲱鱼种群每年都会洄游至挪威南部的同一海域产卵，渔船在此守候着丰盛的渔获。但2021年仅有零星鲱鱼到来，留给渔民的只有空网与困惑。“情况非常严峻，我们必须找出答案，”挪威海洋研究所渔业生物学家Aril Slotte表示。近日，Slotte及其团队在《自然》期刊发表的研究揭示了真相：过度捕捞导致鲱鱼族群失去代际传承的“文化记忆”，年轻世代因此找不到传统产卵地。未参与研究的德国渔业专家Patrick Polte指出，该研究对渔业管理具有“重大启示”，强调必须保护传统产卵区：“如果成年鲱鱼对优质产卵地的记忆，数百年间一直推动着鲱鱼种群的繁衍，那么就应该竭尽全力让这份记忆得以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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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警示 而非灾难尽管如此，这场变化尚未引发灾难。虽然挪威渔船现在需多航行数百公里，但捕获量仍维持稳定。这项罕见拥有完整数据支撑的研究证明：保留年长鱼类至关重要。“一条老鱼在海洋中的价值可能远超市场价值。”卑尔根大学生态学家Jarl Giske评论道。鲱鱼（学名Clupea harengus）的年度洄游堪称自然奇观。成年鱼群冬季在挪威最北端的峡湾栖息，春季沿海岸南下1300公里至默勒产卵。在鱼群进入公海前，沿岸渔船会满载而归，随后多国大型船队继续捕捞。研究人员认为，这种产卵策略能提高幼鱼存活率——幼鱼可在沿海水域觅食，同时借助洋流北上，前往巴伦支海的育幼区，3-4年后加入成年鱼群的年度洄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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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揭示的代际断层基于数十年的渔业监测数据，研究团队发现：2020年后，主要产卵区从默勒突然北移800公里至罗弗敦群岛。种群年龄分析显示，坚持南下默勒的多为年长鲱鱼，而年轻鱼群则选择罗弗敦附近的新产卵地。这验证了20年前提出的理论：年轻鱼群依赖年长个体引导迁徙，当向导鱼数量锐减，缺乏经验的年轻群体就会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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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干预的连锁反应Slotte指出，问题根源很可能在于人类：渔船优先捕捞体型更大、价值更高的年长个体，加之2017-2022年间的捕捞量超出科学建议的40%，导致2019-2023年间的高龄鱼生物量暴跌68%。与此同时，2016年出生的年轻鱼群在巴伦支海大量存活，至2021年数量已反超老年群体。没有向导鱼的引领，它们中止南下，在罗弗敦建立了新产卵地。如今，即便少数幸存年长鱼也随大流停留于此。Polte认为气候变化可能也是影响因素，他指出，这一变化发生时海面温度较高，鲱鱼可能选择在更凉爽的水域产卵。但Slotte反驳称，历史数据证明即使温度波动，鲱鱼也坚持前往默勒附近产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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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渔业管理的启示研究团队提醒，这种生态记忆的丧失也可能发生在其他洄游性鱼类中。解决方案是：调整渔业管理策略，保护更多高龄个体以维持种群年龄结构平衡。不过Slotte承认，在挪威海实施此类改革需要多年需多年规划、研究和协商。
与此同时，生态连锁反应已然显现：虎鲸等捕食者开始追踪新产卵地；依赖北漂幼鱼为食的濒危海鸟种群可能面临饥荒。虽然科学谜题已解，但其影响仍将持续发酵。

来源: 上海市科学技术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