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12月20日）是澳门回归25周年纪念日

谨以此文，献给万种风情的澳门

提起澳门

仿佛尽是流光溢彩的印象

娱乐场霓虹闪烁，灯火通明

（澳门娱乐场，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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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美食琳琅满目

融汇东西，任君挑选

（澳门美食合集，摄影@Fiorelady/阿诚的白日梦/柏辰Andrew/汇图网/视觉中国，制图@冯艺卓/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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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财刺激，饮食之味

澳门在满足你的欲望上如此妥帖

以至于人们常常忘记

与娱乐场一同存在的

还有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整个澳门历史城区

（澳门历史城区，于2005年获列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下图为澳门历史城区与新葡京酒店同框，摄影师@黄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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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里说：

“城市不会泄露自己的过去，

只会把它像掌纹一样藏起来。”

澳门的门面如此金碧辉煌

澳门的掌纹细密却又深藏

这次，我想带你摊开澳门的手心

看看澳门的“掌纹”

01

天朝飞地

让我们先忘记那些流光溢彩的澳门印象

来到澳门半岛南端

一座小小的妈阁庙坐落在这里

海神妈祖

守望着茫茫大海和这个以海为生的小渔村

这便是澳门故事的开始

（妈阁庙，澳门最早的庙宇之一，摄影师@陈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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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阁庙见证了澳门最朴素的模样：

没有灯红酒绿、一掷千金

是广东香山县下属的一处海岛

原称“蚝镜澳”

后期泥沙堆积，岛屿与陆地相连

澳门半岛就此形成

成为澳门故事的主舞台

（宋代香山县范围及澳门区位，地图制图@吴昕恬/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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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高山大河，没有丰饶土地

澳门半岛上最高的山峰不过90米

面积不超过3平方公里

澳门所依，唯有海洋

（深圳前海遥望澳门，摄影师@裘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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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壮阔，风波难测

海洋中国图景

其中最为巧妙的一幕

将在这指尖般的地界上演

（ 东望洋灯塔，中国最早的西式灯塔之一，摄影师@黄昆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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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初年

新生王朝的创立者朱元璋

既忌惮海上余党，又封闭自大

毅然下令：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

在此之前

泉州、宁波等众多港城，灯塔彻夜通明

“涨海声中万国商”

在此之后

民间出海被禁止，私人出海贸易动辄斩首

官方对外贸易也受到严格限制

（怀圣寺，中国伊斯兰教四大古寺之一，位于广州“蕃坊”遗址范围，为唐宋时期来华外商聚居之地，摄影师@何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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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跨过大洋

在地球的另一端

伊比利亚半岛上的葡萄牙人

为了与东方贸易带来的巨额财富

行驶蜈蚣船，架着佛郎机铳（chōng)

已经开始举全国之力向海洋进发

1510年，印度果阿被占领

1511年，马六甲被占领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强大富庶的中国

通江达海的广州

（里斯本，葡萄牙首都，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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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试图武力强攻珠江口

但在屯门遭遇了灰头土脸的失败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而庞大的国家

强行进入广州贸易是不可能的

但中国真的不需要海洋吗？

答案是明确的

中国需要与世界进行贸易

沿海的商人在禁忌下涉险，被逼为寇

地方官长期发出反海禁的呼声；

中国需要来自世界的白银

明初白银需求大涨，而国内紧缺

（妈阁庙前的洋船石古迹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制图@冯艺卓/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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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例行海禁的嘉靖皇帝

却惦记上来了来自海外的奇香

相传，为了在道教仪式中使用龙涎香

嘉靖皇帝举国之力四海搜寻，遍求不得

葡萄牙人得知消息后

向广东官员献上龙涎香

之后便借口海水打湿了给皇上的贡品，要“借地晾晒”

所借之地，便是当时的澳门

（澳门圣老楞佐教堂，葡人过去会在这里祈求出海平安，顺风顺水，因又称之风顺堂，摄影师@深邃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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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需要这样一个地方

它要交通便利，上达广州城，下连东西洋

承担得起中国广大腹地对于海洋的需求

它要无足轻重，弹丸之地，籍籍无名

不至于让天朝上国的海禁政策成为笑话

（明代澳门至广州航线图，制图@吴昕恬/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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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脚步往往凝重而无声

四两拨千斤一般

葡萄牙人登上了中国的领土

1557年，葡萄牙人以借地为由留居澳门

接受中国政府的管辖，做面向世界的生意

（澳门西望洋山，摄影师@陈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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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两朝长期海禁

诸多明珠一般的港口相继黯淡

澳门有如暗夜中的微光

当时的中国

有独步全球的丝绸、陶瓷、茶叶

它们从澳门出口，经由果阿销往欧洲

在长崎抵达日本，经马尼拉销往美洲

而一箱箱的白银则借由澳门登陆中国

中国成为世界白银的巨大吸泵

超过1亿两的白银在明中后期流入中国

白银贸易成为澳门主要收入来源

（请横屏观看，澳门全球贸易路线图1560-1650年，制图@吴昕恬/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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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魔都”上海仍在沉睡

“东方之珠”香港尚未登场

澳门这位最早的中西混血儿

在16世纪便开启了其交流中西方文化的使命

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在澳门登陆

在这里学习中文，随后北上

开启他的传教之旅

（利玛窦铜像，位于澳门大三巴牌附近，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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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几乎将祖国的城建原样照搬至澳门

一座座教堂在中国的土地建起

有中国官员评价澳门有如“鬼国异域”

（ 圣方济各圣堂，位于澳门路环岛，为巴洛克风格建筑，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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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葡萄牙王室看来

澳门是远东天主教中心“天主圣名之城”

拥有远东最宏伟、最壮丽的圣保禄教堂

巴洛克风格繁复华丽，宏伟壮观

（ 大三巴，即圣保禄教堂遗存，建于1602年，1835年在大火中毁坏，仅留立面前壁，摄影师@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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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直街（即主街）串连起这些教堂

直街的中部是议事厅前地

葡萄牙人在这里进行公共事务活动

中国官员也在这里宣读中方政令

（议事厅前地，澳门重要的集会庆典皆在此举行，摄影师@黄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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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浪子路易·德·贾梅士

从里斯本出发，经果阿流浪到澳门

相传他在白鸽巢公园的石洞里常常低吟浅唱

被誉为葡萄牙史诗的《葡国魂》就在澳门成诗

（澳门白鸽巢公园的贾梅士雕像，摄影师@玄都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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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贾梅士离开澳门后

而另一位中国文学家汤显祖

被贬至岭南，途经澳门

或看到一座珠光宝气的欧式古城

（汤显祖《香山逢贾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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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田园不树桑，峨珂衣锦下云樯。

明珠海上传星气，白玉河边看月光。

（烟花绽放在澳门主教山圣堂上空，摄影师@陈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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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安然享受着祖国给的庇佑

全球贸易体系带来的财富

作为广州的代言人，纵贯东西洋

带着特殊光环，独领风骚

从海岛渔村

跃然登上历史舞台

独一无二的“混血”古城，就此诞生

02

欲望都市

澳门像是一副西洋镜

国人从这里打量新鲜奇异的西洋风光

却无法从根本上理解海洋所意味的的变局

葡萄牙人长期“恭顺守法”

也似乎让“天朝上国”的幻象得以持续

但真的能够延续吗 ？

（观音信仰为澳门华人社群中十分普及的信仰，图为高20米的澳门观音像，摄影师@黄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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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战争爆发后

随着英国、法国 、德国等西方列强纷至沓来

葡萄牙也意识到了大清的衰朽

新任澳葡总督亚马留

强行拆毁清朝驻澳门的海关，驱逐海关官员

清廷在澳门的主权逐渐丧失

葡萄牙势力范围从澳门半岛

拓展到氹(dàng)仔岛和路环岛

（澳门第79任总督亚马留，其铜像在中方要求下于1992年被拆除，从澳门运回里斯本，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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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葡萄牙也早已不是海上霸主

中国东南沿海被迫开放多个口岸后

澳门优势不再

日不落帝国英国的崛起

以及它对香港的开发 ‍

直接冲击了澳门作为国际贸易中转港的地位

店主和劳工也都从澳门撤出

当国际贸易衰落后，澳门该当如何？

（葡萄牙历史学家徐萨斯 Montalto de Jes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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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历史上非常重要的商业中心

堕落成了中国的蒙地卡罗

……

这就是香港自由港政策带给澳门的最大的惩罚之一”

博彩业

这个将与澳门相伴数百年的产业即将在澳门扎根

（2023年，澳门博彩展现场，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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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中国已经是一个末代王朝

然越是末世景象，人们就越是堕落求财

广东城乡遍布赌馆，神祠、社庙都可以成为赌场

赌博风气在广东长期 “禁而不绝”

清廷约束广东本地的赌风已够吃力

再无力对澳门这个寄养别家的孩子上心

（清末番摊老照片，番摊为中式赌博的一种，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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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在自己的本国同样禁止赌博

但对于这块在亚洲的殖民地

他们没有想要承担这样的道德枷锁

更何况，眼下澳门的问题迫在眉睫

而赌博，既无需严苛的先天条件

只要有宽松的环境便能够自然生长

一本万利，仿若印钞机

1849年，亚马留“开赌”

把中式博彩”番摊“的税收纳入地区公共财政

博彩业的种子既已播下

澳葡政府政府自然用心灌溉

（澳门仁慈堂，为中国最早发行西式彩票的地方，摄影师@佟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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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为赌商们提供经营牌照

早早将律师引入行业，建立相应的制度与规范

为华人赌商提供担任公职的机会

澳门第一代赌王卢九

贫寒出身、赌博发家

参与了澳门当时几乎所有的赌博种类

规模之大在华人赌商中无出其右

获得葡萄牙王室授予的勋章

（澳门卢家大屋，摄影师@阿诚的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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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广东、香港对于博彩的诸多限制

仅仅是一关之隔，便可安然开赌

博彩业自此在澳门扎根

华南的赌商与赌客慢慢都认为

这是一处稳定的销金窟

澳门告别了古代国际贸易大港的风头

转身投入苦力贸易、博彩、鸦片等特种行业

1884年至1885年

赌税占据澳葡政府财政收入的75%

“赌城”雏形初现

（澳门早期的赌场，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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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博彩业的蓬勃，澳门加速城市建设

没落港城的挽歌未尽‍‍‍‍‍‍‍‍‍‍‍‍‍‍‍‍‍‍

新的时代曲已经奏响

岗顶前地建起中国第一所西式剧院

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在这里进行亚洲首演

葡萄牙人在这里观看演出、进行社交

（岗顶剧院，摄影师@黄昆震&丁俊豪，制图@蛋挞/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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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维护城市治安

葡萄牙人请来一位意大利的设计师

建造起一座阿拉伯风格的警察营地

为澳门城市美学加入浓缩的欧洲风

（摩尔兵营，现港务局大楼，摄影师@MCTOU&视觉中国，制图@蛋挞/星球研究所）

与博彩相伴的旅游业、色情行业

也随之蓬勃发展

庙会活动盛况空前

福隆新街夜夜笙歌

歌姬站在窗前揽客

（福隆新街，摄影师@陈烁明，制图@蛋挞/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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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澳门告别昔日国际贸易的荣光

滋养着灰色地带的钱财名利

渐成一处歌舞升平之地

但那是20世纪初

战争足以摧毁所有例外

广州、香港相继沦陷

远方的炮火传来，近处的枪声渐起

下一个，会是澳门吗？

03

莲花宝地

近代中国时局动荡‍‍‍‍‍‍‍

澳门却因葡萄牙人管治，清廷鞭长莫及‍

成为各类人等的避难所、安全屋

最早，来自香山的商人群体

选择在澳门兴建住宅

香山人郑观应

协助父亲在澳门建造背山面海的郑家大屋

又在这里写下《盛世危言》

（清末著名思想家郑观应出自商人家庭，郑家大屋占地4000多平方米，摄影师@深邃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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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人孙中山

家乡翠亨村距离澳门不过40公里‍‍‍

他从澳门出发看世界之大

政治生涯中数次避难澳门

后也将原配妻儿安置在澳门

（澳门国父纪念馆，摄影师@陈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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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期间‍‍‍

全球大多数国家被牵扯入战局

而葡萄牙审慎地保持着中立

日军也无意强占彼时并不重要的澳门

澳门失去了全世界的瞩目

却也因此在战时得以逃过一劫

沦陷过后，广州城瓦砾与尸骸堆积

香港饿殍遍地，人口暴跌

澳门则成为暴风骤雨中的莲花

战时的和平孤岛‍‍

五湖四海的难民涌入澳门

（澳门人口数量变化图，制图@冯艺卓/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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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家道中落的香港青年何鸿燊（shēn）

在1941年底避难至澳门

周边炮火连天

他却得到了第一桶金

这不能不说是澳门给予的“天时地利”

一代赌王，即将崛起

（获得博彩专营权后，何鸿燊前往葡萄牙签订合约，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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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二战结束

全球反殖民浪潮日渐兴起‍‍

1974年“康乃馨政变”后

葡萄牙的殖民帝国崩塌

临时政府宣布放弃所有海外殖民地

把澳门归还中国

（发起政变的葡萄牙士兵们在经过花卉市场时，将康乃馨插入枪管之中，这场政变因而被称为“康乃馨政变”，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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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的北京钓鱼台

中葡关于澳门问题的谈判开启

中方代表团团长周南在开场白中引用唐诗名句

表达了中葡两国是伙伴而非对手的谈判关系

（孟浩然《渡浙江问舟中人》，原句为“扁舟共济与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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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落江平未有风，兰舟共济与君同”

1999年12月20日0时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澳门特别行政区区旗

在澳门文化中心升起

澳门正式回归

（北京历史博物馆的澳门回归倒计时牌前，群众欢庆澳门回归，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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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因古地形状似莲花

而被称为“莲花地”

此后，莲花山、莲茎路、莲花大桥

……

澳门多处地名带有莲花

澳门人希望这圣洁高雅的花卉

能够为这里带来平静与安宁

（澳门莲峰庙，庙内供奉妈祖，摄影师@黄明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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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多年前

葡萄牙人以一种模糊又暧昧的方式登陆澳门

开启了澳门数百年来的例外

400多年后，葡萄牙人也顺势而为

以相对和缓而和平的方式离开澳门

（澳门大三巴前的中葡青年雕塑，身着中式服装的少女手持莲花，与葡萄牙青年相遇，莲花为澳门重要符号，摄影师@潘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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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时光里

葡萄牙曾海上扬帆，意气风发

帝国终结于街头枪口的康乃馨热烈绽放

中国从大明王朝走过康乾盛世

再到近代的血肉炮火

直至一个崭新的共和国成立

而澳门，这处莲花宝地

仿佛神奇地拥有和平的魔力

400年来每每立风口浪尖

却往往能够险中求安宁

将两股浪潮，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融为澳门独一份的平和

04

万种风情

澳门未经历大刀阔斧的剧变

这里的人们在延续惯性中寻找方向

回归之后，澳门特区政府开放赌权

以促成市场多元竞争新格局

博彩业现代化马不停蹄

古老的赌档升级为现代化的娱乐场

霓虹灯亮起，招牌闪耀，服务周到

（澳门高级酒店的亮眼外观，摄影师@陈梓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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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40家酒店、娱乐场

在狭小的澳门人工复制出异国情调‍‍‍‍

重塑着澳门的城市景观

装点着澳门金碧辉煌的门面

（澳门各类娱乐场合集，摄影师@ 黄昆震/视觉中国/梁桓/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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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港澳自由行”放开后

十四亿人口的市场全面打开

澳门博彩业加速腾飞

且以极强的吸金能力，愈发成为经济命脉

（澳门博彩毛收入及澳门产业结构， 设计制图@柏榕/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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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以博彩为业

但并未被其吞噬

博彩业吸纳澳门大量就业人口

他们也相应承担社会责任

接受严格且全面的监察

（澳门博彩专营企业需修建供应低收入家庭的廉价屋，政府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入，图为澳门公屋，摄影师@秋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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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澳门仍只有33.3平方公里

是中国面积最小的省级行政区

仅有香港的1/33

（ 澳门面积对比，制图@吴昕恬/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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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土地面积虽难以改变

但澳门仍努力向海洋多争取一些

（澳门填海造陆示意，制图@吴昕恬/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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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与澳门隔海相望的珠海横琴岛

也在今年陆路相通，轻轨可达

澳门的发展空间扩大到224.76平方公里

近800家澳资科技型企业在横琴注册

澳门人开始选择到珠海养老

（请横屏观看，粤港澳大湾区内，跨江跨海通道不断加密，深中通道让湾区城市至横琴的距离大大缩短，摄影师@黄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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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之地，静水流深

不论世事如何变更

澳门三岛159项、超600处的文物建筑

构成澳门坚实而沉静的肌理

（请横屏观看，澳门世界遗产及文物建筑分布，制图@吴昕恬/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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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眷顾澳门，使其未经严重的炮火侵扰

于是每一次的繁华，澳门都记得

大至教堂、庙宇、广场

小至雕塑、路牌、铺砖

皆细细勾勒城市“掌纹”

（澳门历史城区，摄影@黄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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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之地，众多古迹之城

两极之间，是澳门人

来自世界各地、不同时期定居澳门的人

有着各自的信仰、文化、习俗

农历四月初八

澳门鱼行成员街头饮酒‍‍‍‍‍‍‍‍‍‍‍

至醉意淋漓方才舞龙‍

以祈求风调雨顺

（澳门鱼行醉龙节，为澳门鲜鱼行的传统节日，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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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5月13日

花地玛圣母像自玫瑰圣母堂出发

信徒们沿途诵念玫瑰经文、唱圣诗

古老的歌谣在街头回荡

（花地玛圣母圣像出游是天主教“花地玛圣母瞻礼及九日敬礼”的一部分，藉此纪念1917年在葡萄牙花地玛堂区发生的“花地玛圣母显现”，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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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葡人族群

从明代开始世居澳门

“土生葡人”的葡萄牙语为Macanese

对于他们而言，“澳门人”便是他们的身份认同

他们在澳门出生、成长

他们的面庞写着澳门的历史

（ 土生葡人族群，为葡萄牙人、马来人、印度人、华人混血而成的族群，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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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普通的澳门人

看惯了起高楼、宴宾客

为澳门沉淀出一份温和的市井气息

（澳门街头，摄影师@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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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闲饮茶，看戏听曲‍‍

赌场风云，不过是澳门人的饭后谈资

百年东西交融，早已融入澳门人的饮食习惯中‍‍‍‍‍‍‍‍‍‍‍‍‍‍

澳门人不紧不慢的生活

填充着“赌城”与“古城”之间的缝隙

（澳门随处可见各类老式档口，图为凉茶档口，摄影师@秋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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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岭南的海岛渔村

到遍布教堂的“天主圣名之城”

再到万中无一的世界“赌城”

澳门这处弹丸之地，仿佛总能调和争锋相对的面向

融汇为自身的万种风情

（穿行于新葡京下的澳门人，摄影师@黄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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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纸醉金迷

半城历史沧桑

澳门不动声色调和两者

为异国风情增一分市井

让纸醉金迷少一分喧嚣

看满城遗迹却格外鲜活

（阳光下的澳门历史城区，摄影师@徐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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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创作团队

撰文：越凡

图片：潘晨霞

地图：吴昕恬

设计：冯艺卓&蛋挞@柏榕

审校：周天秀&夏芽& 陈志浩

封面摄影师：陈烁明&视觉中国&黄晓楠

审核专家

澳门大学哲学博士 符愔畅

*说明：

1.关于澳门开埠、葡萄牙人入居澳门的确切时间至今仍有争议，本文采用澳门大学历史系教授汤开建于《澳门开埠时间考》一文中的观点：1554年（嘉靖三十三年），澳门正式开埠；1557年（嘉靖三十六年），葡萄牙人在中国政府默许后，正式入居澳门。

2.依据澳门《文化遗产保护法》：“被评定的不动产”(即文物建筑)可分为纪念物、具建艺术价值的楼宇、建筑群及场所四类。受图幅限制，“澳门世界遗产及文物建筑分布”图中，路环及氹仔区域标注的为文物建筑中的“纪念物”一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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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星球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