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陵兰岛和加拿大巴芬岛之间的戴维斯海峡，只能透过最微弱的阳光，那里游着一种长相奇怪的扁鱼，两只眼睛都长在脑袋的右侧。它们就是格陵兰大比目鱼（Reinhardtius hippoglossoides），工业化的海底拖网渔船已经在这里捕捞了几十年。

为了在格陵兰水域捕捞大比目鱼，拖网渔船在距离海岸线至少3海里（5.6公里）的地方作业，并在海床上拖着锥形网。仅在2021年，这些渔网就在格陵兰水域捕捞了约12,400吨的比目鱼，但在此过程中，也打翻了岩石和沉积物。

图源：NOAA Fisheries

海底拖网捕捞造成了损失：它压碎了生长缓慢的深海生物，其中一些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在人类的时间尺度上是不可替代的。现在，在戴维斯海峡海底发现了潜在的脆弱海洋生态系统（VMEs），显示出格陵兰海岸面临的具体危险。

2020年的一篇论文发现了一个占地486平方公里的软珊瑚花园，就在一个主要的大比目鱼渔场的外面。2021年9月发表的一篇论文描述了一片海鳃领域，海鳃是与水母密切相关的鹅毛状动物；杯状珊瑚地；以及珊瑚、海绵和海鳃的混合集合体，其中一些位于拖网渔船捕鱼的地方，作者说这些区域也可能是脆弱海洋生态系统。联合国表示，各国应该保护脆弱海洋生态系统，这一发现促使格陵兰岛及其渔民改变他们的做法。但是细节很少，且专家们质疑这些措施是否足够。

图源：ZSL和Greenland Institute of Natural Resources

深入的研究

最近一篇论文的作者——来自伦敦动物学会（ZSL）、伦敦大学学院（UCL）和格陵兰自然资源研究所（GINR）的科学家——花了两年时间收集海底的视频图像。与大多数深海研究一样，数据收集非常耗时。伦敦动物学会的科学家们跟随由格陵兰自然资源研究所领导的为期两到三周的年度巡航，以评估大比目鱼的数量。ZSL科学家部署的用于拍摄视频的遥控滑车花了40分钟才沉入海底，研究人员在戴维斯海峡的两个大比目鱼渔场及其周围检查了76个地点。该团队总共拍摄了22小时的视频，覆盖了28,838平方米的海底面积。团队成员通过视频，寻找能够指示脆弱海洋生态系统的物种，并在不同的采样点以显著的密度识别到了它们。

“想象一下这个同质的、泥泞的海底，”ZSL动物研究所渔业管理专家、2020年和2021年研究的第一作者Stephen Long说道，“突然之间，你会发现许多这种小而新奇的结构散布在各处。从生态角度来看，这可能非常重要，因为这将改变洋流在表面的流动方式，并为其他物种提供不同种类的栖息地。”

视频显示，海底拖网很可能已经广泛地改变了被调查的广阔海底区域。研究作者在拖网捕鱼区观察到裂开的岩层和翻转的沉积物，而且那里的海洋生物也非常稀少。

图源：ZSL和Greenland Institute of Natural Resources

由于深海处于低温，生活在那里的生物通常寿命很长——有些甚至超过一个世纪——并且需要几十年才能达到性成熟。“这就是我们担心的问题。如果对一个区域进行拖网捕捞，那么可能需要非常、非常长的时间才能让栖息地恢复原样，”Long说道。

Long表示，这意味着深海渔业已经几乎毫无例外地毁灭了在商业上具有可行性的种群。他称之为一个记录良好的“繁荣和萧条周期”，渔业耗尽一个种群，然后转移到下一个热点。这就是欧盟在2016年禁止在大西洋东北部水深超过800米的水域进行所有拖网捕捞的原因。然而，这一规定并不适用于格陵兰岛，该岛于1985年脱离欧共体，以避免受制于共同市场的渔业法规。

然而，Long称该国的大比目鱼渔业是“从种群角度来看，可持续深海捕捞的一个极其罕见的例子”，因为政府在过去20年里一直严格遵循科学家建议的配额。在提到GINR种群评估数据时，他说，“大比目鱼种群似乎很稳定，没有急剧下降，但对此的警告是”，如果渔业扩大其业务，“这种情况可能明天就会发生”。

爱丁堡大学教授Murray Roberts专门研究深海珊瑚的生物学和生态学，他管理着iAtlantic——一个评估大西洋海洋生态系统健康状况的多学科研究项目。他担心任何生态系统发生连续枯竭，即使那里的鱼类资源被认为处于健康水平。“如果你想知道我们使生态系统改变了多少，就必须知道在我们对它做些什么之前它原本如何，”Roberts说道，“但我们通常没有基线，因为科学家很少有机会在深海被捕捞之前开展研究。”

参考文献：

1. Long, S., Sparrow-Scinocca, B., Blicher, M. E., Hammeken Arboe, N., Fuhrmann, M., Kemp, K. M., … Yesson, C. (2020). Identification of a soft coral garden candidate vulnerable marine ecosystem (VME) using video imagery, Davis Strait, west Greenland. Frontiers in Marine Science, 7. doi:10.3389/fmars.2020.00460

2. Long, S., Blicher, M. E., Hammeken Arboe, N., Fuhrmann, M., Darling, M., Kemp, K. M., … Yesson, C. (2021). Deep-sea benthic habitats and the impacts of trawling on them in the offshore Greenland halibut fishery, Davis strait, west Greenland. ICES Journal of Marine Science, 78(8), 2724-2744. doi:10.1093/icesjms/fsab148

3. Long, S., & Jones, P. J. (2021). Greenland’s offshore Greenland halibut fishery and role of the Marine Stewardship Council certification: A governance case study. Marine Policy, 127, 104095. doi:10.1016/j.marpol.2020.104095

4. https://news.mongabay.com/2022/09/greenlands-sustainable-halibut-fishery-may-threaten-newfound-corals-sponges/

编译：Victoria

审核：Daisy

编辑：Tommy

来源: 中国绿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