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弗洛伊德对意识、前意识和个体潜意识的关注,到后来荣格对集体潜意识的关注,再到本书对系统意识(超意识)的关注,反映了心理学研究应用领域正在实现从个体到系统、从随性到秩序、从深度到高度和宽度的实质性飞跃。
系统意识(超意识)的研究,为理解人类的心理和行为,进而领悟生命的最终意义,提供了一个令人鼓舞的、全新的视角。我们知道,潜意识是人类所无法自我觉察到的(所谓觉察到的“潜意识”,就不能称其为潜意识,而只能是意识),而系统意识(超意识)则不同——系统意识(超意识)是完全可以被觉察并可以用来造福整个人类的。
人对系统意识的觉察,称作觉悟。觉悟亦作“觉寤”,既领悟、觉醒之义,就是对自身生命存在的意义以及存在方式——空间和时间及其内在规则等的认识、理解和觉察程度。一个人的觉悟程度决定了他的心理行为机制和能动地参与社会活动的方式和方法,从而最终决定其心理和行为的效率和成果。
如果说,开始于公元前5世纪左右的希腊智者运动,把人置于社会和世界的中心,代表着人类意识的第一次觉醒,而人本主义心理学追崇的“自我实现”,把自我意识的觉醒发挥到了极致;那么,现在对系统意识(超意识)的关注和研究,引导人类跳出自身看自身,从关注个体到关注集体(系统),从关注小我到关注大我,从信崇“自我中心论”的主体说到信崇“人类非中心论”的主体间性说,则代表着人类意识的第二次觉醒。
系统意识对人类的最大意义还在于,人的本性不是个人主义的,而是集体(系统)主义的;人类不应该只去关注自身,更应该关注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时间和空间,从而实现自我和谐(包括主体和谐、时间和谐、空间和谐)。因此,自我和谐应该是比自我实现更加高级的一种终极状态。所谓人的“觉悟”,代表着一种最高层次的、纯粹的利他行为,可以不惜牺牲个人利益来保全、增进系统及其成员利益,具有先人后己、舍己为人、公而忘私、大公无私的崇高精神境界。
吉尔特·霍夫斯泰德在跨文化研究领域中发现:个人主义是一种松散的社会结构,倾向于强调个人权利与自由,非常松散地结成社会关系网,对本人的职业和个人酬劳尤为重视,并极大关注自尊。系统主义则是一种紧密的社会结构,人们一出生就结合在强大而紧密的集团之中,这种集团为他们提供终生的保护,而他们反过来也毫无疑问地忠诚于自己的集团。霍夫斯塔德在调查中发现,中国地区表现出较强的系统主义倾向。
其实,在人类历史上,达到这种“觉悟”状态的人自古有之、不计其数。由于他们对人类的生存和进步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因此当之无愧地受到全人类世世代代的敬仰,其独具高度的意识和行为,成为人类思想宝库中不可或缺、大放异彩的宝贵精神财富。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孔子)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孟子)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孟子)
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戴圣)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戴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继)
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应当爱别人。(霍尔巴赫)
只有人类的幸福是绝对的、无条件的。只有整个人类的幸福才是你的幸福。(狄慈根)
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巴巴耶娃)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对我们的公共利益有所贡献,我就会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果戈理)
每一个人可能的最大幸福是在全体人所实现的最大幸福之中。(左拉)
一个人的价值,应该看他贡献什么,而不应当看他取得什么。(爱因斯坦)
——来源: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谁之错:四句话点透心理学》(作者:李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