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有一个浑身绿色的人路过孔子和他的学生住的地方,看到孔子的学生在扫地,就问:“哎呀,你是孔子的学生呀,好有学问呀!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呀?”

孔子的学生看了看绿衣人:“有学问不敢说,请问你有什么要问的呢?”

绿衣人说:“我想请问您一下,一年有几季呀?”

孔子的学生一听,这是什么问题嘛,一年有几季那还用问嘛,“一年当然有四季哦!”

绿衣人说:“你说得不对,一年只有三季,哪里来的四季?”

“春夏秋冬,一年可不是四季吗?”孔子的学生掰着手指头,数给他看。

“不可能,一年就三季,没有第四季,不信,我们打赌!”

“打赌就打赌!”孔子的学生当然信心百倍,打赌我还能输给你,“赌什么?”

“我嬴了,你给我磕三个头,你嬴了,我给你磕三个头!”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请我的老师来做中间人!”

孔子的学生问孔子,“老师,一年有几季呀?”

孔子走出来,看了看绿衣人。“一年有三季!”

孔子的学生吓昏了,“老师,一年怎么会是三季呢?”

孔子淡淡地说:“一年只有三季,你输了,还不给人家磕头!”

孔子的学生乖乖地趴下来,给绿衣人磕了三个头,绿衣人走了。

“老师,一年明明有四季,你为什么也说只有三季?”

“你没有看那个人是谁吗?它是一只蚱蜢。蚱蜢秋天就死掉了,它怎么知道还有个冬季。你和他争论一年有几季,争到天黑也没有用。你吃点亏给他磕三个头,承认一年有三季,让他走,不就行了!他一个‘三季人’,你还用和他浪费时间?”

心理学有一个貌似真理的说法:心理是适应环境的工具。心理的功能和意义果真如此简单吗?

再来看一则带有心理学意义的儿童故事。

有一次,一位医生、一位房地产商和一位艺术家这三位朋友一同沿着一条繁华的街道走着,他们要去医生家吃晚饭。到了医生家以后,医生的小女儿请艺术家讲个故事。

“今天,我沿街而行,”艺术家说,“看见在天空的映衬下,城市像一个巨大的穹隆,她那暗暗的金红色在落日的余晖中泛着微光,愈加猩红了。看着看着,苍穹底部现出一缕光线。接着,一缕又一缕,仿佛晚风正在星星点点地吹旺着蓟花之焰。终于,满街通明,猩红的穹隆消失了。那时我多么想画下这一切,真想让那些认为我们的城市并不美丽的人们看看。”

小姑娘想了一会儿,然后就像其他孩子一样,转向房地产商,让他也讲个故事。于是,房地产商讲道:“我也可以讲一个大街的故事。我沿街而行,恰好听到两个男孩子在谈论他们长大后要干的大事。一个男孩子说他想摆一个冰淇淋小摊,并要在两条街道的交汇处,紧挨地铁的入口处开始他的买卖。‘这样,两条街上的人,’他说,‘都可以来买我的冰淇淋,那些乘坐地铁的人们也会买。’这个男孩子具有成为一名好商人的素质,因为他认识到了经营位置的价值,而且在无人告之的情况下选择了街道上做生意的最佳地点。我毫不怀疑他长大以后会成为一名非常成功的商人。”这就是房地产商的故事。

医生的故事是关于药店橱窗的。“这个橱窗从上到下都摆满了某种专卖药品的瓶子,这些药品用于治疗各种消化不良,同时橱窗里还排列着一长串清单,上面写满了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发生的听来可怕的后果。我看见许多男男女女停留在橱窗前,我知道他们正在考虑这种药对他们是否有疗效。我明白他们真正所要的并不是Gloria Gland Extract(一种药品),而是两种根本不可能用五彩缤纷的纸张包裹的药,即新鲜空气与睡眠。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他们。”

“这个药房是在查尔斯大街上吗?”孩子问道。他的父亲点了点头。

“你说的街道在哪里呢?”她问房地产商。

“查尔斯大街。”房地产商回答说。

“我说的也是那儿。”艺术家说。

正如故事所讲述的,同样的一条街道,不同人看到了不同的情景——相信不同的读者,也一定会从故事中读出自己认为的不同寓意。而今天我们要讨论的话题是,如果说心理真的只是适应环境的工具,那么,同样的情景,为什么在不同的人看起来竟会有如此的天壤之别?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其实,“不识庐山真面目”又何止是我们人类呢?

“假如在这同一世界上居住着20种依赖不同的感官而生存的生灵,那我们将很难根据它们的描述断定它们谈论的是同一宇宙。”英国心理学家乔治•汉弗莱在他的《统治世界的是心理学》一书中,用妙趣横生的语言,为我们勾勒出在那些形色不等的生灵“心”中迥异的世界——

作为一只变形虫,我们现在生活在水中,当水流携带着我们到达一处温水或其他稍有不同的水域,我们还会做出人类有时所做的那种动作——缩回去。

但是,有一种事情是变形虫能做而我们人类却不能做的。如果光线落到变形虫的身上,尽管它没有眼睛,但不知为什么,它却能知道并会远移而去,因为它不喜欢光。它就好像那种接触到光线的动物。但是,有时它似乎是遇到了令其开心的东西,于是向它们伸出了触手。因此,当食物飘到它的附近,或者当它自己经过一个易于蠕动上去的小硬物时,它就能靠上去。

当变形虫遇到食物时,最有趣的事情就发生了。变形虫没有嘴可用来吞咽食物。所以,许多人假设把自己变成了这些小动物的话,便会不知如何将食物弄进肚子。

事实上,变形虫是把食物包裹起来吞食的。它伸出触手环绕住食物,并慢慢靠近。变形虫的身体无论哪一部分碰巧先触到食物,都没有什么不一样。在任何情况下,无论是它的前部还是后部碰到了食物,这个小不点儿的生物都会覆盖上去并将之消化掉。

因而,这些就是变形虫面对它的世界所能做的三件事:避开它不喜欢的东西,靠近它喜欢的东西,把食物包裹起来。但是它并不总是像我们看到的那样为了特殊的目的而移动。有时它只是在它居住的固体表面上漫无目的地蠕动着。变形虫的动作是这样进行的:它先伸出一片胶状物质,固定在物体表面上,然后把身体的其他部分拖过去,就像水手一节一节地爬绳子一样,又像一个人在用手划水游泳。当然,变形虫的样子只不过是每动一下就要伸出一只新触手,然后在动作结束时再收缩进体内。如果水流把它从物体旁冲走,变形虫则会毫无目的地再伸出一只触手,直到触到某个物体,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自己拖上去。

比起人类的行为来,这种小动物的行为真是简单极了。一个儿童或一个成人可以做无数的事情,而变形虫却只能做很少的几个动作。相对而言,展现在这个小生物眼前的世界也就简单得多了。正因为其动作少得可怜,因而其世界也仅仅是一个大玩意儿,其中包含着那些可以让它爬来爬去或者可以吃掉的东西,还包括那些可以牢牢托住它的东西。

那些个比变形虫更高级也更复杂的蚂蚁,它们所感知到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种动物四处乱跑,寻找食物,而不必等待机会飘向可吃的东西。它能够储备食物预防严寒,能够保护同巢中的其他蚂蚁,还能向来犯者开战;它能够表示愤怒和恐惧,能为自己建造结构复杂的城堡,有时甚至还能自己生产食物,把同类当牛马使用,拥有自己的奴隶。

事实上,蚂蚁的大多数活动是漫无目的的,正如人跌落水中时是不会首先想到“我一定要拼命爬上去”,而往往是先挣扎。即使有什么想法,也是后来产生的。同样,当人吃东西或清晨穿衣时,无需对所做的每件事思前想后。蚂蚁以及其他所有的昆虫,都是习惯性地从事每日大部分的活动。不同的是,人类穿衣服的习惯是习得的,而蚂蚁梳妆打扮的习惯则是从其祖先那里继承来的。

蚂蚁的心理生活还有一桩怪事。在很大程度上,它的嗅觉起着人类视觉的功能。小孩子离家外出游玩,靠查看路上的景致记住回家的路。然而,蚂蚁离巢外出,却是凭借对所经之物的嗅觉记住了返程,犹如家犬一般。

然而,蚂蚁的嗅觉不同于人类或其他动物的嗅觉。它似乎有两只鼻子,每个触须的末端各一只。假设现在它迷路了,又碰巧走到一条它的同巢伙伴外出远程时经过的道路,那么它立即知道同伴们奔何方而去。它所依据的正是人们所说的踪迹的“嗅觉形式”,在几条不同的道路中判断出走过的方向。以这种和你我通过察看一个人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来作判断一样的方式,蚂蚁能够嗅测出已远去的同伴的方向。

因而可以说,蚂蚁的心智是一种“嗅觉心智”,正如我们主要是一种“视觉心智”一样。假如我们中的某人头脑更敏锐,比如说能够更准确地洞察未来,那么这样的人往往被认为有“眼力”。与同伴相比,一只蚂蚁若生性更棒,更能适应周围世界的话,那么,其他蚂蚁很可能称它更具“嗅力”。

那么,在生命形式更加高级、更加接近人类的阿狗阿猫看来,这个世界又有怎样的不同呢?

也许,对天生患色盲症的狗和猫来说,它所看见的东西,都好似黑白照片和黑白电影。绿树、蓝天和落日,在它看来只是一幅黑白水墨画;淡黄色的月光与白闪闪的日光在色彩上毫无二致;雨后的彩虹恰似一条既长又圆、黑白相间的浮云。

其次,狗和猫的世界与蚂蚁的世界一样,基本上是一个“嗅觉世界”,它们通过嗅觉辨认并记住事物。当你我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会停下来,看一看,听一听;而狗和猫却是停下来,闻一闻,听一听。当我们走进一个房间,会四下瞧一瞧,看是否有东西被挪动过;而狗和猫则是四下闻一闻,看看是否有东西被挪动过。人可能永远无法理解狗眼中的“嗅觉世界”。如果我们想教小狗识认字母(就像我们大多数人在儿时所做的那样),那么狗会显得说不上来的慢和笨。但是,假若导盲犬要教我们横穿马路,那可怜的小狗会震惊地发现,自己的主人竟连那么明显的气味都闻不到。狗辨别气味的能力远在我们之上,因而据说,对狗的所有测验,我们几乎一项都通不过,就像盲人无法进行阅读测试一样。在这一点上,狗倒是可以来教我们……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地球,同一片阳光,同一方空气,却造就了这神态各异、形色不同的万千生命态。这足以说明,心理除了适应,还应该有着更加精彩、有待深入探究的意义和功能。

来源: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让心回家:系统主义心理学理论与实践初探》(作者:李不言)

来源: 李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