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将我唤醒。我跳下床,穿上运动服,在窄小的环形跑道上轻快地跑了半小时,然后爬上小观景台,抬头仰望,浅粉色的天空中依然有星辰闪烁,室外是一片苍凉的戈壁荒漠,远处是奥林匹亚山的宏伟身影。这时,智能手表提醒我有一封邮件,是爸爸妈妈的来信!信里附有他们的自拍合影,以及一行祝福:女儿,祝你27岁生日快乐,收到你拍摄的星空照片,真美!

我立即给他们写了封回信,告诉他们我将按计划在一周内返航,顺利的话再过半年就能见面了,落款是——女儿,2037年4月18日——于火星萤火虫基地。

是啊,对地球而言,我27岁了,如果不是靠智能手表的提醒,我是无法确切了解地球时间的,一个火星年是地球的687天,我和5个伙伴已经在这里工作了550个火星日,却还没过完一个完整的春夏秋冬。

记得是在2035年4月8日,我差几天快满25岁时,从海南文昌发射场进入了太空。和事先已经在地球轨道组装好的各个舱室,合体成两千吨的“火神号”,浩浩荡荡奔向火星。

至于为什么要冒很大的风险报名参加这次任务,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和火星结下的不解之缘。

我开始了解火星,是在故事和电影中,从火星叔叔马丁,到《火星救援》。爸爸会告诉我哪些是科学的,哪些是虚构的。我知道了火星是地球的妹妹,她的身高是地球的二分之一,表面积是地球的四分之一,体积是地球的八分之一,体重嘛?只有地球的十分之一。爸爸说他体重是90公斤,在地球要为减肥烦恼,可是如果到了火星,他就直接减肥成功——只剩34公斤了。

我进一步了解火星,是从书本上。火星地球这对姐妹总是在跳着时近时远的华尔兹,最近的时候,她们的距离只有太阳到地球距离的三分之一,远的时候则足足有二又三分之二。这对好姐妹每隔26个月靠近一次,这就是天文学上所说的火星冲日。为了节省燃料和省时安全,火星探测器的发射周期也大致是26个月。

我最终了解火星,是这次零距离的接触。从踏足火星的那一刻,就爱上了她。爱上她的沧桑,站在40亿年前的巨大陨石坑前,一面感受人的渺小,一面感叹生命的神奇;爱上她的豪放,高达两万多米的奥林匹亚山,大风起兮尘飞扬,数千公里的尘暴,在地球上都清晰可见;爱上她的坦诚,把一切呈现出来,不似其他行星带着面纱或裹在浓厚的气壳中;爱上她的蓝宝石——从火星看到的地球,那蓝色美丽的家园,有我的至亲至爱。只是火星真不适合聊天,要知道当你向好友发一条信息“吃了吗”,要等四十分钟才能收到答复。

在加压和配有生命保障系统的基地里,我们可以身着便装,行动自如。我们享有充足的电力,这多亏了预先布设在基地的能源系统——它的核心是一台300千瓦的核反应堆。多余的电力还用于制备从火星返程时所需的燃料——甲烷和液氧。我还曾到高纬度地区挖掘冰层,获取水源,不过要学会区分水冰和二氧化碳形成的干冰。在另一次任务中,我曾邂逅三十年前陷在沙坑之中的勇气号探测器,并向它致敬。

我的任务,主要是寻找火星生命的证据,对采集的系列岩石和土壤样本进行分析,初步结论是火星表面确实曾经存在过低级形态的生命——各类细菌,而生命的进化却因为火星磁场的莫名消失导致大气保护伞的破坏而被强行终止了。相比而言,地球则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

准备返程的几天就在忙碌中过去了,告别时刻,我静静的躺在安全座椅中,伴随着发动机的颠簸,营地离我们越来越远,而营地大门外悬挂的五星红旗依然隐约可见。别了,地球的红宝石,我们已经将你串起——在人类星际文明的项链上。

来源: 北京市中小学生科学传播大赛科幻作品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