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科学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大舞台,科学家就好比是活跃在这个大舞台上的演员。科学家的性格就如同演员的表演一样,深刻地反映在他的科学研究工作中,科学家在科学研究中的性格可分为推测型、经验型和中间型三种。
推测型科学家:爱冒险、挑战权威
推测型的科学家是科学世界的开路先锋。他们才思敏捷、爱冒风险,怀有向权威挑战的强烈欲望。他们的创造力非常丰富,常常走到时代的前面提出革命性的假说。牛顿、麦克斯韦、爱因斯坦是这类科学家的典型代表。
推测型的科学家对自己的理想矢志不渝,甚至在捍卫自己的理想时也宁愿采取进攻的态势。伽利略为了让自己的思想广为人知,宁可用意大利文而不用拉丁文写作。正是这种坚定的信心,帮助科学家们克服了创见之初经常遇到的种种阻力,使科学之船扬帆远航。
但是,推测型科学家也有弱点,他们求胜心切,过分自信,有时不惜“削足适履”以满足自己的理论。例如道尔顿和孟德尔的统计数据中都缺少必然存在的波动性,完美得失去了真实。托勒密天文理论中很多论据是虚构和杜撰的,以致在历史上留下了骗子的恶名。
实验型科学家:循序渐进、谨慎小心
经验型的科学家通常是循序渐进、按部就班、谨慎小心的人。他们循序渐进地发展知识,好象泥瓦匠垒砖砌墙,直到最后一砖,大厦才告峻工。他们的才能主要表现在观察、实验和最精确地测量各种现象上。这种类型的科学家习惯于墨守陈规,而不愿独辟蹊径。
迈克耳逊第一次证实以太的实验失败以后,一直沮丧不振。四年以后,当他开始第二次实验时,神经已经严重损坏,以至他的合作者莫雷怀疑他能否再搞研究工作。迈克耳逊一直到死都厌恶相对论。1931年,爱因斯坦听说这位老前辈病重,前去看他。他女儿警告爱因斯坦,当着迈克耳逊千万别提以太。其思想禁锢之深,大抵如此。
中间型科学家:勤于思考、不逾矩
介乎于这两种类型之间的是中间型的科学家。他们勤于思索,但又不愿渝越传统的界沟。有人以为科学家里中间型的占多数,实际上大多数科学家不是倾向于推测型,就是倾向于经验型。
卢瑟福和费米都是很典型的中间型的科学家。卢瑟福经验的成分多一些,费米理论的色彩浓一些。但两人都是想的比做的多。奥地利物理学家艾伦菲斯特是一个独特的中间型的科学家。他具有非常高超的批评力,能一眼挑出最细微的毛病而使对方心悦诚服。爱因斯坦和玻尔都非常看重他的批评,经常同他一起讨论问题。然而艾伦菲斯特的批评才能对他自己的创造才能却犹如一个制动器,他深恨自己眼高手低,终于在1933年自杀身死。
科学家的性格在科研中的作用?
为了进一步说明科学家的性格在科学研究中的作用,我们来看看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过程。这项发现被称为分子生物学中划时代的发现。
1928年,英国细菌学家格里菲斯在关于肺炎球菌的研究中,发现一种微生物的化学物质能够引起另一种微生物性状的根本改变。格里菲斯宣布了他的发现。但是这位经验型的科学家只相信扎实细致的工作和严格准确的实验,不愿推测是否DNA转化了微生物。
五十年代初,主要有两组科学家在进行发现DNA结构的竞赛。一组是伦敦国王学院的威尔金斯和弗兰克林,一组是剑桥卡文迪什实验室的沃森和克里克。沃森和克里克都是典型的推测型的科学家,思路敏捷,富于想像力,终于提出了DNA分子结构的碱基化学链是两条而不是三条这个关键设想。
威尔金斯是位中间型的科学家,弗兰克林则是位经验型的女科学家。他们拍摄了非常清晰的X射线衍射照片,解开DNA之谜所需要的许多证据就隐藏在这些照片里面。但是,弗兰克林面对着近在咫尺的真理,却不愿跨越雷池一步,大胆地做出假设,结果同千载良机失之交臂。
1953年2月,威尔金斯把拍摄的照片慷慨提供给沃森小组。这些弗兰克林不屑一顾的X射线照片,一经到了沃森和克里克手里,就如拂去了尘埃的明珠,陡然放射出异彩。在此之前,沃森和克里克曾设想过几种可能的DNA结构模型,只苦于没有好照片作实验根据。威尔金斯真是雪里送炭。不出几个星期,他们就从中分析发现了DNA分子的双螺旋结构。1962年,他们三人共同获得诺贝尔医学和生物学奖。
科学的实践证明,推测型科学家适于搞探索性、开创性的研究。而经验型的科学家比较适宜搞发展性、深入性的研究。根据每个科学家的特点,用其所长,避其所短,组成合理的科研班子,这已成为科学学研究时的重要考量因素。
(取材自〔美〕克尼勒著《科学:人类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