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名:骁瑶正面故事概要: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却无端陷入“变形虫”危机之中,从此,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但是――当我面对原来真正的世界时,茫然?失去?恐慌?愤怒?这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亦或是有人早已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而我们不过是芸芸众生,如云烟一般即逝的生命,我们,都生活在自己的幻境中,或是,别人创造的幻境中…… 楔子“爸爸,爸爸,你快看,你快看,我发现了一个超级超级神奇的东西呢!!”“我的宝贝,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呀?”我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手心朝上:“爸爸,你看这面有点弯弯的,还有一条条的。”翻过背面:“这面比刚才那面黑一点,而且没有条纹了呢!”说完之后,我骄傲地看着爸爸。爸爸的大手温柔地摸摸我的头:“我家宝贝真棒,这真是一个世纪大发现呢。”“爸爸的手也不一样呢!”爸爸有微微怔了怔,倏而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一)我,林俊儿,一名普通的大二女生,长得一般,成绩一般,最最关键的是还生活在“尼姑庵”,哎……本来自身条件就不出众了,还呆在师范学校,还在文科班!!!看来大学四年是注孤生了。但是……一见到他,我的心就静不下来了,我们在体育课牛仔舞上相识,而他就是我的舞伴——肖凌。他带着黑色边框的眼镜,有点像日漫新番里的坂本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端正而清秀,穿着白衬衫的他仿佛是夏日里袭来的一阵凉风,沁入我的心上。摘下眼镜的他,那修长修长的睫毛闪动,眼睛仿佛是会说话,搅得我心里乱七八糟。跳舞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握男生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柔,轻轻地包裹住我的右手,每一次旋转,都是令我心动的瞬间。当我们互相搂住转圈的时候,我们的脸距离对方只有不到一公分,他的呼吸饶过我的耳际,滑落在我的脖颈上,甜甜的粘粘的,我的心跳也随着他的呼吸节奏此起彼伏地跳动着。他的身体几乎包裹住我,我的身体任随他的力量控制转动,虽然有些晕晕的,但是在他的怀中,我便丝毫也不担心了。当我跳错舞步时,他总是温柔地朝我微笑以示鼓励,可是我一看到他的笑容,反而更紧张了,脸畔的温度逐渐升高,青春的荷尔蒙味道萦绕在我的鼻尖……(二)空想不如行动,在明确目标之后,我就立即行动起来。动用我身边的一切资源开始打探,好消息是——他还没有女朋友!!!紧接着,自从上次加了肖凌的微信之后,我开始时不时地跟他聊天,而且像是上了瘾般,一打开微信就想找他。最后,对他有了比较充分的了解之后,开始进行暗示性的行为动作。像是积极参加有他有关的社团活动,只要能看他一眼,我就会一整天都充满了能量。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有了男性荷尔蒙的刺激还是怎么着,最近我的小心脏总是胀得厉害,隐隐作痛,尤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也许是太久没有过这种打了鸡血的感觉吧,但是——我喜欢。可是最近我却有些沉不住气来。他给我的回复越来越少,而且也开始变得有些敷衍。我开始各种心理斗争和自我反思——是我太烦,还是我太不矜持?不对,难道是我的暗示还不够明显,要不直接表白?但是,万一他拒绝了我,岂不尴尬?思来想去,只能暂且先将此事搁置一边。改天上课的时候,我也发现他跟我的交流变得非常冷淡,根本就是完全不想搭理我的做派,难道……是我的问题?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婆婆妈妈的,so……直接问了。“肖凌,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好像现在你都不太说话了呢?”还是得小心翼翼的。“呃……那个……其实……”“怎么了吗?没关系的,你说吧,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当然不是啦,其实是,我有女朋友了。”轰!!!第一次感受到五雷轰顶的感觉。在我脑子空白了2秒之后,我开始强行装淡定。“啊哈,就这样啊。不就谈个恋爱嘛,感觉你怎么性格都要变了,啧啧啧,现在的骚年我都搞不懂了呢,呵呵呵。”天哪,我在说什么呀,强行装老司机吗?还有,原来,他是知道的呀。(三)心脏好像不能呼吸了呢……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想着他,但是就是想不起他的脸,哈哈,原来我还不是那么喜欢他,都记不住他的脸呢,暗自有些小小的庆幸,然而,内心的疼痛却让我认清了自己,仿佛全身所有的气力都装在胸口——用来疼痛,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流泪或者说话了。右手握住胸口,心脏在跳动,它正在急剧膨胀,收缩,膨胀,收缩……好像比之前更加难受了……“呼哧”,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打开一看:“亲爱的同学们,下礼拜我们要跑800了呦!请各位同学做好准备呦!”——来自最可爱的牛仔舞老师……宝宝已经狗带……(四)不行了,不行了……好沉重,现在的我已经是完全拖着步子前行,全身都酸软得不行,现在才半圈啊,我竟丝毫没有气力了,喉咙干得发痒,眼前也一片模糊,心脏也因血液的快流通而酸胀不已,还有一圈半,好想就这样放弃了呀……“加油!加油!”肖凌从我身边跑过,拍拍我的肩膀。原本已经体力透支的我,心中的火苗又开始燃烧了起来,他跑得很快,当我放眼望去的时候,他已经是男生中的第一名了,呦西,我也不能太落后了,我的斗志又燃烧起来了!我拼尽最后一点气力,看着终点的方向,那是——他,在终点微笑地看着我,快快快,还有一点点,好,现在距离他只有50米了,40,30,20……终于,到达了!跑完全程后,我整个人都完全放松了下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扑通扑通”天哪,我突然不能呼吸了,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突然停下来的缘故吗?呃啊——不行了,好痛啊,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收缩,眼前已经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扑通扑通”,我已疼得扑倒在地,左手拼命抓着心脏好令其冷静下来,可是它扩张得越来越厉害,频率越来越高,好像要从我的身体中喷涌而出:“救……救我……”这仿佛已经是能从我口中挤出的最后几个字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了……耳畔传来各种骚乱的声音……“各位同学不要慌张,现在,王冲和肖凌,你们把俊儿先抬到校医院,其他同学在原地等待,大家保持冷静!”我的身体感觉到了温度,有人把我背了起来,是肖凌吗?心中竟暗自还有些庆幸。一趴到他的背上,我的全身竟开始抽动起来,全身上下的皮肤开始蠕动,我能感觉到下半身的各种器官和骨架开始错位,五脏六腑也开始移位……“啊!”伴随着这一声惊叫,他把我从背上摔了下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妈呀,好恶心呀!她下半身变成了一滩肉泥!!!!”“她就是个怪物!!!”她们是在说我吗?现在,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我不是,我不是!!!但我只能用自己仅剩的双臂爬行着前进,我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我不知道我该爬到哪里才能躲避这些声音!有人开始踹我!一只脚,两只脚,然后……却依然没有人出来阻止……(五)醒来的时候,四面都是雪白地一成不染的墙壁,仿佛是铜墙铁壁的牢笼,而我的身上则被插上了各种各样的透明塑料管,关键是——我的心脏,我的胸膛已经被剖开,我的心脏如拳头般大小,在剧烈地跳动着,奇怪的是,心脏的下半部分出现了许多附在上面的细小白点,这些小白点还在不断地蠕动着,难道?就是这些东西让我变得这么奇怪的吗?于是,我用手抠住其中的一个小白点,稍稍拉扯,仿佛它是插到心脏中的,里面还有,我用力一拉,竟拉出了一条长达2cm的细长的白虫!它还在我的手中不断地蠕动着,身体一弯,立即在我的手上破了一个口子并试图钻进我的身体,我愤怒地一扯,白虫身体从中间被拗断,鲜艳的红色喷出。我将其扔在地上,已经断成两截的白虫仍然不屈不挠地蠕动着,白色的地板被蠕动的白虫划成了红色,挣扎了几十秒,它便不再动弹。“嘀嘀,嘀嘀”刺耳的声音从我身旁的机器传来,我猛一回头才发现,刚才把白虫拔出的地方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正直往外冲!剩下的白色虫子像是发疯了一般疯狂地往我的心脏深处钻,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钻心的疼痛:“啊……”不由自主疼出了泪,痛苦的嚎叫根本不能缓解丝毫疼痛。一群身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冲了进来,他们每个人的头上还戴着奇怪的防毒面罩,原来,大家真的当我是怪物。他们一齐将我压在床上。“快,注射强力抑血素!”“快快快,给伤口先进行纳米缝合!”……每个人都手忙脚乱的,而我,只能躺在床上,任凭他们切割、缝合我的身体。呆呆着望着头顶刺眼的手术灯,一阵眩晕,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也对我现在的样子感到害怕吧;他,一定再也不想靠近我了吧——因为,我是一个怪物。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是他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微风吹起他的短发,他的汗水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跑过的呼吸还停留在我的耳畔,伸手去触摸,什么都没有。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忽而,猛地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一切又拉回了现实。那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依旧围绕在我的周围。“你叫俊儿,是吗?”其中一个人问我我点点头,透过他的面罩,我只能看到他冰冷的眼神。“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父母知道这件事了吗?”“俊儿,你的这件事情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我们已经让学校封口了,对外绝对不允许透露。至于你父母那边,我们暂时还没有通知,想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再亲自和他们沟通也许会好一点。但是目前,我们还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研究,哦,治疗……”“嗯?”我眉头突然一蹙。说着,他从他身旁的工作人员手中拿过一个密封玻璃瓶。“唔呃——”一阵胃酸上涌,还夹杂着刚才手术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散开来。瓶子里全都是蠕动着的白色小虫,好像——就是刚才我从心脏中抽出来的那种!而瓶子底部已经被这些虫子分泌的白色粘液所覆盖。“看你的样子,好像对你身体里的东西还不了解呀。那现在就让我给你简单地介绍一下。在你体内的这些虫子叫做变形虫,在此之前我们从未在地球上发现过该物种,所以据推测这些是外星物种,这些虫子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会寄居在它宿主的体内,并且会在心脏聚集,通过利用心脏的血液传输功能通往全身的各个部位,当然也包括人的中枢——大脑,等到它占据你的大脑时,它就可以随意控制你的身体形态甚至是你的意识。但是你的这个情况好像是,这些变形虫无法通过你的心脏血管,因为我们通过比对发现,你的心脏血管比常人要细2倍,因此这些白色小虫把自己拧地再细也钻不过你的血管。所以,当时的变形虫无法顺利进入你的大脑,就想试图先通过改变你的身体形态来进入你的心脏,然而你的意志太过坚定,强制抑制了心脏形态的变形,因此,只有你的下半身出现了变化,上半身却还保有基本的形态。““外星物种,占领地球,统治人类?科幻小说?”此时的我本着无法理解加无法相信的态度。“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好像是这样。”然后,他侧过身去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不好意思,时间到了,我们先出去了,你先好好休息。”我点点头答应。“哦,对了,最近你有和别人性交吗?”出门前,他回过头来问道。这大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没……没呀,我连男朋友都还没呢。”我尴尬地笑笑。“变形虫的活性会受到宿主体内荷尔蒙浓度的影响,也就是说,荷尔蒙浓度越高,变形虫的活性越强,就越有触发变形的可能……”“哥哥,已经9分钟了呢。”我指了指对面的钟。“王教授,再过1分钟物种原子构造对比分析就出结果了,我们先赶紧过去吧!”身旁一人已然已经不耐烦了。“好,那我们先过去了。”一群人扬长而去。呼,终于走了。(六)“怪物!你这个怪物!”“真恶心,丑八怪!”“你这条恶心的蠕虫!”“这种东西就应该把她杀死!绝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上!”“啊……我不是我不是……你们听我解释啊……我不是啊,我不是……”啊——几乎每天,我都会被这样的噩梦惊醒,醒来后,空荡的房间只剩我一人,深夜时分,静得可怕,这里甚至听不到夏季的蝉鸣,这世界,仿佛也只有我一人了。一个人,在这黑色的宇宙中,孤独地可怕……爸爸妈妈,我想回家了……黑暗中,我的右手仿佛是触摸到了什么,顺势而上,一只手!我艰难地俯下身来,映着床头“变形虫活性探测器”显示屏上的光,看见了他。他没有带前几天的防毒面具,只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上身倚在我的床沿睡着了。他是谁?不造,反正肯定是这里的研究人员,我对这些人都没什么好感,不过,看在你这么尽职的份上……我轻轻地摘下他的眼镜,绿色的光线抚过他长而柔软的睫毛,淡淡的双眼皮在眼尾勾出一丝弧度,心,好像“咯噔”被敲打了一下。啧,真是可惜了,这么年纪轻轻就被关在实验室里,要是在我们学校,生活就别提有多滋润了。我把白天穿的薄外套披在他的肩上,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角。在这里躺了将近2周的时间,第一次觉得心情很平静,看着他,我不禁笑了笑。(七)今天的起床似乎格外轻松——身上的插管全都被拔下了,只有那台“变形虫活性探测器”还屹立不倒。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推门而入,他左胸的口袋上插着钢笔,手中拿着记录数据用的册子,眼睛里只顾盯着册子上的数据。哈哈,我认出他来了,就是昨天睡在我身侧的人!新奇的是,他今天竟然也没带面罩。他似乎发现了我正在盯着他,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你醒了。”“嗯。”“今天凌晨你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嗯?怎么了吗?”“今天刚刚监测出来的数据显示,你在今天凌晨1:30:42-3:24:15这个时间段,体内的变形虫活跃度达到了近几周来的峰值,你——没有感觉吗?”他凌厉的眼神盯着我,我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说话有点儿支支吾吾:“嗯……那个就是,啊哈,我说怎么今天凌晨睡不着觉呢,原来是那些虫子又活动起来了,那个……可能也许是因为昨天做了个噩梦吧。”“你对我产生性欲了吗?”我突然倒吸一口气,在双方沉默了大概30秒后:“哈哈,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啦。”我尴尬地朝他扇了扇手,故作扭捏状。“哦,那你好好休息吧。对了,谢谢你昨天的外套。”说完,头也不抬地走出了房门。什么鬼,全程都在低头看记录册,只瞟了我“一眼”,谢你个鬼啊,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个美女但也起码尊重我一下好吗?还对你产生性欲,真是,长得帅了不起啊,想当年我也是有人追的好吗?像你这种人注孤生好吗?……内心开始各种吐槽。不过……既然我身上的管子都被拔了,身体也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岂不意味着我可以自由活动了?我本就是个自由人,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呢,而且他们也没问过我的意见,更没有问过我父母的意见,那想走想留都是我自己的自由。我随即扯开探测器的连接线,跳下床,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哇哦,房门外完全是一片崭新的境界,就就好像在看科幻片一样的视角。打开房门,原以为自己处于正前方位,但是一开门竟是从下而上出来,真酷!现在,我对这个外面的空间充满了探索的新鲜感。我所见,整个外部空间都被头顶的两层巨大环形灯散发出的光芒所包围,白色的半透明地板,两者相互映照显得整个空间通体透亮,整个空间上下共两层,环形自动旋梯连接上下两层,二楼呈环形并且其边沿装有透明玻璃半墙,大厅中央,很多人成群走动,嘴里不停的在讨论着或者说是争论更为恰当,他们太过投入以致于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移动。我双手插兜,在走廊里闲逛。我发现这里有很多实验室,而实验室里几乎都是扎堆的工作人员,清一色的白色工作服,对着各种生物进行实验,记录,面对电脑进行比对……诶,等等,刚才那两只正在交配的小白鼠的形状怎么看起来有点儿奇怪,是因为最近视力下降了吗?我不禁揉了揉眼睛,待更用力看时,发现两只小白鼠的脸部开始变形,接着,变形的面积越来越大,程度越来越严重……突然,一只手野蛮地把我从门口拽了出来,是他。“你跑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我指着实验室:“那……那是什么,是在两只小白鼠身上注射了我身上的虫子吗?它们也在变形,我身为变形虫的第一个受害人,我难道不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吗?”“最后一次,回——去——。”他皱紧了眉头我一言不发,态度坚定。他径直向我靠近,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又想着咱可不能失了这气势,就又把步子收了回来,索性挺直了腰杆。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直至我的皮肤也感受到了他的呼吸节奏,他一把将我抱起扛在肩上,可能是他太高了,我竟有一瞬间失重的感觉。这时候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挣扎啦:“快让我下来,我是自由人,哇啊,快让我下来!!!”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就这样被他一路扛了回去,想想还是很丢人啊。可是,奇怪的是,我们这样大吵大闹也没有人出来围观,更别说阻止了,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只是一具具工作的机器,冰冷地可怕。他顺手一拉将我甩到床上,准备起身离开,我立马跳到他的身上,双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双腿盘曲紧紧扣住他的腰间,整个人都黏在他的身上,任他如何晃动都摆脱不了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难缠的实验对象。还不赶紧下去,想让我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吗?”“人家,就是想到处转一转嘛,天天呆在这里好闷呀!你说我天天呆在这里会不会得抑郁症,PTSD,精神分裂,惊恐障碍,反社会人格障碍什么的,你们在治疗我身体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关注一下人家的心理健康嘛?”我完全摒弃了自己的自尊,向他撒着娇,还不时用自己的鼻尖蹭着他的脸颊,连我自己都被恶心到了。这时,我左手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左胸膛的剧烈跳动,而且越来越快,我故意睁大我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噙着泪花,还不时地眨巴着,我发现他脸——红——了而且故意躲闪着我的目光,讲话语气也开始不自然:“真拿你没办法。”原来是个闷骚男。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参观这些实验室。每次一走进去,旁边的工作人员就会恭敬地叫他一声“王教授”,然后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反正我也看不懂他们对着那些生物和基因结构图做什么,整个过程就好像参观科技博物馆一样,虽然看不懂但看了之后还是有一种大饱眼福的感觉。“好了,看够了吗?”他问我“不是还有最后一间吗?”我指了指走廊尽头紧闭的玻璃双门。“那是只有核心科研人员才能进入的地方,是有权限的,你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王教授?对吧。你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去哪里了?难道德高望重的王教授您,不是核心科研人员吗?”说完,我还故意抛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当……当然是啦!”可爱的王教授涨红了脸,像是对我的轻蔑表示强烈的抗议,“但我还是不能带你进去,因为是指纹解锁进入,只有我才能进去,如果你进入会触发警报系统。那,不如这样,我带你去我的个人实验室。”“好好好!”脸上笑开了花。但内心开始暗自疑惑:整整一层楼,我几乎是绕了个遍,还趁王教授不注意,去每处角落溜达过,也没有看到一个出口,坚固的环形白墙包裹着一切,严密地没有一丝缝隙,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我和王教授顺着旋梯而上来到了二楼,这里和一楼不同,不再是大型的实验室和电脑分析处理系统,每个房间的私密性都比较强,好像是所谓的核心成员的个人实验室,每个成员对应一个房间,需刷卡进入,而王教授则是上来后顺时针方向第一间。令我震惊的是,这里所谓的实验室已经实现了完全虚拟化――AR(增强现实)技术,宽敞的实验室只有一张360度旋转靠背椅,所有的数据以及一楼正在进行的实验都被分屏化,并以虚拟屏幕的形式充斥在整个空间,手一挥,屏幕就会被移开,一点,详细的数据信息则展开来。只需靠在椅背上就能掌握所有的信息,我都已经对它爱不释手了。“不要乱点。你都把我刚刚排好的生物基因序列打乱了。”“啊?我不记得我又看到什么数字序列之类的。”“就是刚刚连接在一起的那几张基因序列图啊,唉,你就呆在那边别动。”“人家是学文科的嘛,哪里看得懂嘛。”我嘟起小嘴,满腹委屈。我自觉地从椅子上挪开,盘腿席地而坐。他双眼紧紧盯着分频,,在虚拟键盘上输入一长串数字序列,双手看似随意地转换着基因图谱排列顺序,这手速完全超越我玩炫舞时候的巅峰状态啊,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好像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他瞟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啊!上天,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起身,走到我身边,屈膝半蹲,从左侧衣服口袋里撕开一包消毒纸巾,擦拭我的嘴角:“你的唾液腺似乎分泌地特别旺盛,我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吗?”他的双眼看着我,深邃的眼睛仿佛有某种魔力,巨大的引力掌控了我的四肢,无法动弹。四目相对,而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应答……“你知道吗?”“嗯?什么?”品尝着他甜甜的微笑,大脑好像浸润在蜂蜜中,开口的唇都是淡淡的清甜。“你刚刚打乱了我300多条生命基因序列密码!”他突然眉头一皱,温顺的羊一瞬间扒下它的假皮,露出它原本身为狼的凶恶面目。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看你不是几分钟就搞定了吗?”“那是因为我的记忆力和抽象逻辑思维能力是普通人的20倍,你刚刚打乱的序列我必须把它们每个DNA分子上无数个基因,以及每个基因中含有成百上千个脱氧核苷酸进行重新检查和编排,还要……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我沉默……低头……突然,认真地看着他:“所以,你才一直都是一个人吗?”一片猩红玫瑰花瓣从空中凋零,稳稳落在平静的水面上,荡漾阵阵涟漪,一圈一圈的波纹缓缓晕散开来……(八)“爸爸,我已经把哥哥的书全都看完了,而且帮哥哥把作业也全都做完啦!”小男孩一脸傲气地看着正在劈柴的父亲,还把做好的作业摊开给父亲看,期待着父亲的奖励。父亲怒气冲冲地把斧头一扔,扯开小男孩的裤裆,上来就是往他屁股上来了几巴掌,打完就直接把他扔在地上:“你个小兔崽子,往你哥书上乱画什么呀?这一本作业本,你他妈知道老子要劈多少柴才能买得起吗?你跟你那个该死的娘一样,就知道用我的钱,妈的,要是老子有钱,还会要她?别哭啦,就知道哭,跟个娘娘腔一样,再哭,老子一斧子砍死你!”母亲连忙跑过来,一把抱起倒在地上哭的小男孩,飞过来的斧背在母亲的头上砸出了一个血口子,母亲紧紧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小男孩抱住母亲的头部,汩汩流淌的鲜血浸红了小男孩的手臂。她们跑到草房子里,锁上门,父亲在外面拼命摇晃着门把,整个房子都震动地厉害,她们躲在柴堆里,紧紧抱着。“妈妈,痛不痛呀?”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母亲头上的伤口,裂缝已经有些结痂了。“嘻嘻嘿嘿。”妈妈朝着小男孩傻傻乐着。嘭!一身巨响,门被踹开。“你他妈个傻×竟然还敢给我锁门,妈的,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会听话的吧,养条狗都比你有用多了”,父亲拽着母亲的头发把她从柴堆里拖出来,一边踹嘴里还边骂骂咧咧,母亲的呻吟混杂着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草屋子里。一直到母亲不再挣扎,瘫在地上。“小兔崽子。”说着,父亲就朝柴堆走去。突然,身后的母亲死死拽住父亲的裤腿,拼命摇着头:“呜呜……”父亲又转头开始死命踹母亲,母亲的呻吟越来越微弱,嘴里爆出一口鲜血还是死不撒手。小男孩趁父亲不注意,溜出门去,父亲看到了,想追出去,母亲使出最后的劲抱住父亲的大腿,父亲暴怒。小男孩在门外听见一声劈裂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停住了脚步,全身开始颤抖。“对,看见了吗?就是那个男孩!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一群戴着眼镜的人正往这个方向移动。全身猩红的父亲从草房子里走出来,看见这么多人过来,吓得扔了手里的斧子,撒腿往深山跑去。小男孩双腿早已没有了力气,瘫软在地上,想哭,但是仿佛像是什么堵在了胸口,任凭自己如何用力也挤不出眼泪:“啊——”王博罄,15岁就成功获得哈佛大学医学院生物学与生物医学,免疫学、神经系统学和病毒学博士学位,此外还考取了哈佛大学计算科学与工程(CSE)硕士学位,但是他的存在一直都是国家机密,政府禁止他与周围人来往,自然也排除一切可疑人员的靠近。“你知道那个黄皮肤的王什么的吗?就是拿了好几个学位的那个小屁孩儿,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一点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真恶心。”“听说他的智商好像比爱因斯坦还要高,而且记忆力和抽象逻辑思维能力是普通人的20倍,简直就是个怪物嘛!哈哈哈。”男孩从这人群中快速地穿过,隐约有人推了他一把,手里的书散落一地,男孩蹲下身来,一本一本拾起。有几个人装作没有看见,理直气壮地从书本上踩了过去,等他们走开了,男孩继续整理自己的书本,起身,离开…… “对啊,因为我喜欢一个人……”这样说着,可我分明看到他的黑色瞳孔深深陷了进去,仿佛是漂浮在太空黑洞中,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我食指轻轻触碰他颤动的双唇,阻止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以后,你心里真的想说的话,可以对我说吗?”落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沉淀下来,摇摇晃晃,游曳入水底的淤泥中,生根发芽,抽出它的枝桠。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刺耳的猴子的尖叫.只见一群工作人员正在追赶一只成年猴子,受到惊吓的猴子上蹿下跳撞坏了一大堆实验器材,各种不明液体倾覆在地,玻璃碎片混着猴子的血液粘连着地面。眼看着猴子已被这群工作人员逼到了走廊的尽头,它已无处可逃但又不肯束手就擒,于是一头朝玻璃门撞去。“刺啦”短短不到1秒的时间,还来不及听到它的呻吟,就已经被电成了一块黑炭,冒着浓厚的白烟并传来浓烈的烧焦羽毛的臭味,很难不让人反胃。“那门上通有500kv的高压电,如果你一开始进去了,也会是这个下场。”他冷冷说,“你,不会逃跑的吧,像那只猴子一样。”他瞟了我一眼,不寒而栗。(九)自此之后,我就和王教授形影不离,跟着他,能够进入很多常人无法进入的区域,但是那个装有高压电的房间始终是我无法靠近的区域。但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地方和外界没有联系,而建筑内一切生物能量资源的补给则全是靠着人工培植维系的,依靠科技实现资源的自给自足。但是……如果一开始就和外界没有联系,那我又是如何进入的呢?不对,这里肯定有出口,在哪里?——那个房间?“俊儿,你相信天命论吗?”“王教授,你们做科学的竟然还会有天命论这种想法?我可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接班人,始终坚持科学发展观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他扑哧地笑出了声,用纸巾为我拭去嘴角的饭粒,还不住点头:“恩恩,未来的马克思主义接班人。”午餐结束后,我们来到水龙头前清洗,看着这喷涌而出的白色水花,我的脑壳好像被敲打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你怎么了?想什么呢?”他微笑着看着我。我突然醒过来:“这水,这水是消毒水吗?”“没有啊,是自来水。”“啊,我还以为这里的水都是消毒水呢,哈哈……”自来水,那这水来自于哪里呢?“如果,我所谓的上帝是科学的上帝呢?”“科学的上帝?”现在,我的大脑中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开始争斗起来,一团浆糊。他无奈地笑笑:“没什么,算了。”“等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科学的上帝指的是什么,但我只是知道,我讨厌别人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要如何生活是我自己的事。”他看着我,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头:“好。”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颊有些发烫。面对这样温柔的他,我竟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怎么办,好像有些不想离开了,就算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和他在一起,那感觉也不错,但忽而又开始嘲笑自己的没志气,是因为自己被美色诱惑而感觉轻飘飘了吧。回到实验室,他仍然像往常一样开始自己的工作,而我则在身旁玩着他帮我设计的闯关游戏,其实,玩的时候一直都在注视着他,所以总是被他嘲笑通不了关。今天的他又是忙碌到十一二点,一般这时候我都已经在一旁睡着了,但是今天,对不起……我佯装睡着,仰卧在座椅上,我能感受到他靠近我的震动。他轻柔地将我抱起,我顺势自然地整个人都依赖在他身上,他的温度以及他的心跳,我都能触摸到。此时这一方小天地,只有我俩互相依偎着,其他人都已顾自休息,他抱着我回到床上,趁他即将将我放下之际,我猛扑上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然后立马卧倒在床上,背对着此时茫然无措的他。他逐渐靠近,温柔地拨开我额前的散发,在额头上轻啜一口,我能够闻到他甜甜的笑意,连我自己也禁不住笑了出来,但仍坚持紧闭双眼,佯装到底。直到他离开,我才终于松了口气:“对不起——”眼角的泪水已经不自觉滑落在白色的枕头上,一滴,两滴……我松开紧紧攥住的拳头——刚从他口袋里盗来的红外激光切割笔。等到午夜时分,我循着自来水管道的埋藏路线,用红外激光切割笔开拓出一条通道,连摸带爬了几个小时,终于,看见了光,那是,自然的光,自由的光,几个小时的倦怠与黑暗中行走的胆怯一扫而光。从地底探出头来,刺眼的阳光灼地眼球生疼,可也抑制不住我新生的冲动。环视四周,这里是丘陵地区,水自高山源头灌入简易过滤系统而成为“自来水”,没想到,在那里我们平时用的自来水竟是山泉。还有一点,连水都尽量和外界保持隔绝状态,这也让我不禁对那个地方充满了疑惑。可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里到底是哪里?!!看这地貌地形,江南丘陵地区?江苏?浙江?还是哪里?我地理真的不好,还是路痴,看来回家之路依旧是充满坎坷。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趁着太阳落山之前赶紧下山,这里的山不是很高,大概1个钟头不到就到山脚了,果然,山下有小村庄,还有人在街道上走动。我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大爷,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还有这里有没有什么坐车的地方?还有,这里的派出所在哪里?”我的嘴像连珠炮一样不断发射,而那个大爷像是装作没没听见似的,扭头就走,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我急得连忙拉住那个大爷的手:“大爷,求求你了,告诉我好吗?你不知道我……”那个大爷竟然一个使劲,一甩手,将我摔倒在地,然后管自己走了。我真的是——目瞪口呆,奇怪,这里到底是哪里,民风竟如此恶劣?见死不救,一点儿为人的善心都荡然无存了吗?简直了!我起身,环顾四周,刚才我摔倒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搀扶,走过路过的行人像都是没看见似的,自顾自行走着,哪怕是看热闹的眼神,可怜或是厌恶的眼神都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这,才是真正的世界吗?天色暗了下来,我拖着疲乏的身子,游荡在街面上,从那些人家里不时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而此时我的胃早已饿得打颤,看电视的声音,家人间相互寒暄的笑声,听得我泪珠一串串地滚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么脆弱的人,好想念,妈妈老是煮烂的面条,爸爸最拿手的炸薯条。走得累了,蜷缩在一户人家的门槛前,这户人家好像是刚刚开饭,我已经再也受不了了!推门闯入,直接冲到了厨房,这户人家正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吃着饭,开心地聊着天。我忽然有一瞬间的胆怯,但是饥饿早已远远超越了理智,我自顾自坐下来,筷子也懒得拿了直接上手就吃。这家人似乎有些懵逼,但是很快:“小虎,去把大门关一下,真奇怪,什么时候开的?”圆乎乎的小虎哼哧哼哧跑去关门了。我内心涌起一股暖流。这餐饭真是吃的爽,酒足饭饱之后,我起身,朝着这家人郑重地鞠了一躬:“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现在的谢意了,等我到家之后一定会给你们报答的,谢谢你们!”当我抬起头时,厨房里只剩下正在洗碗的妈妈,其他人都去客厅里面看电视了,这……没有礼貌难道是这里的民风?我走到客厅,依然没有人理我:“请问,我今晚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吗?”没有回答……那好吧,我就当你们答应了。第二天一早,我也没跟这家人道别就走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在意的吧。首先,找车站,但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车站呢?我索性直接跳上一辆装满货物的电动三轮车,果不其然,这辆车是进城的,到了市心之后我在报刊亭偷了一张地图,原来这里是湖南,那……到杭州,就先来到车站准备坐车。本来还担心没钱逃票会被抓住,幸好我前面那个也是逃票的,警察都忙着追他,我正好趁乱挤了进去。随着一声“杭州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我的心简直就像是坐上了1百万码的冲天火箭,毫无犹豫地冲出高铁站,跨栏跨出票检的栅栏,像疯了一样!回到家已是入夜,我兴冲冲地奔入家门“老爸!老妈!”泪水夺眶而出,强烈的思念攻占我的内心。老妈此时正在做饭,而老爸像往常一样在家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着电视。“老妈~,我这么久没回家,你都不想我吗?”略带撒娇口气,一把将老妈搂在怀里。老妈径直走开,我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老妈,你干嘛呀?”老妈仍旧是头也不回。“女儿快回家了,你怎么还不去车站接她呀?”“现在正在精彩关头呢!很快很快!”老妈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视电源给拔了。“你干嘛呀你!”“快——去——”“哼,你们娘俩就知道欺负我!”“爸,我不在这吗?老妈。我就在这里呀!!你去接谁呀?我就在你们面前呀!”然而根本没有谁在听我说话。很快,老爸就从车站回来了,从副驾驶座上跳下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生:“老爸,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来呀!我等了你将近40min!”什么情况,你谁呀,谁允许你这么说我爸!我气冲冲走过去,但是老爸和那个女生一起从我身边掠过。“老爸刚才在看电视,不好意思啦,那就这次生活费多给你一点好啦。”“哼,这还差不多嘛!饭烧好了没有,我都快饿死了!”竟然!竟然这么猖狂!!!我一上去就是一个巴掌,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绯红绯红的手掌印。“哎呀!”她疼得双手捂住脸。“你怎么了?”老爸心疼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的疼痛感。”“哎呀,真的红了,怎么回事呀?”“不知道呀,就刚刚,真奇怪。”“哎呀,小心点嘛,等会儿吃完饭擦点云南白药,实在不行去医院好了。”“好的,先吃饭吃饭!”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可是扇了你一巴掌呀。爸爸!我才是你女儿呀!那个来路不明的东西是谁呀!我全身瘫软,坐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嘶吼了,我是为了什么才千里迢迢,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的?再累再难的时候,至少心里有个念想,有个信念,但是现在,我的心冻住了。等会儿,难道我就这样跟那个来路不明的东西认输了?不行,其他可以让,爸妈怎么可以?当那个女生走到楼梯上的时候,一楼,二楼,三楼,我猛地一推。那个女生就像是滚落的溜溜球,身体还会随着楼梯的起伏弹跳起来,清脆的骨折声传来,疼痛的呻吟此起彼伏,这真是我听到过最美妙动听的悦音,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老爸老妈闻声焦急地跑了过来,打120,小心地让那个女生平躺在地面,老妈打完120后失声痛哭起来,老爸呵责老妈但是自己的眼角也闪烁着泪花,乱作一团。可是,他们谁都没有看见我的泪水……那个女生被抬走了,我也跟着老爸老妈过去了,老爸老妈紧紧握着她的右手,泪水在他们脸上起伏着流淌,原来,以前我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脸上已经悄然爬上了岁月的痕迹,忧愁,令它们更加显眼了,每一条都像是泪水的减速带,一滴,两滴,缓缓起伏,划过,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对不起。”啪嗒……(十)检查结果出来了,那个女生身体多处骨折,并伴随有轻微脑震荡,但属于轻伤,在医院躺一段时间就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只见一个男生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左手捧了花束,右手提着水果篮:“俊儿,俊儿,你怎么样?”他伏在床头,心疼地摸摸那个女生的头。这个男生长得很高,皮肤也很白净,白衬衫,牛仔裤,细长的手指正轻柔地抚摸那个女生脸庞,我的内心闪过一丝嫉妒。但当我仔细一看,这——这不是没戴眼镜的肖凌吗?怎——怎么会这样!我无法相信。“你是?”老爸老妈过来了“叔叔阿姨好,我是俊儿的男朋友,肖凌,初次见面……”肖凌,难道,你——也看不见我吗?……脑袋一片空白,她,抢了我的一切,就连我内心的小秘密也不愿放过,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现在只想杀了她。杀了她,我的一切是不是就能够回来了?啪嗒,那是——母亲的泪,父亲的泪,还有,我的泪。我到底是怎么了?高高举起的水果刀,缓缓放下……老爸老妈自觉地离开病房,让肖凌他们单独相处。“俊儿,当我知道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急得睡都睡不着,连夜坐火车从家里赶过来,看到你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嘛……”那个女生竖起食指,放在肖凌嘴唇中间:“我知道。我——爱——你。”还轻声在他耳边喃语。肖凌红了脸,他们的头轻轻碰在一起,眼中含着爱意,默契地KISS。我心中的某个地方好像有虫子在钻挤,酸酸的疼疼的。他们的脸,开始扭曲,然后,面积开始扩大,脖子,手,身体……变形虫,变形虫!他们竟然感染了变形虫,我开始大叫:“他们感染了变形虫,赶紧把他们隔离呀!”没人理我,我只能逐渐看着他俩变成两摊肉泥融合在了一起,遥远的恶意再次袭来。我冲出病房,拉住老爸老妈:“老爸老妈,那个女生和刚才那个男生感染了变形虫,要赶紧把他们们隔离开来呀!快点呀!!”老爸甩开我的手,温柔地对老妈说:“看着他们小俩口,我就想起了当初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当时你爸还嫌我穷,死活不让你嫁呢。”“对呀,当时的我怎么会这么傻呢。偏偏想要嫁给你,唉,真是被给你骗去了。”话是这样说着,脸上却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老爸的脸轻轻凑了过去:“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不知怎的,也不禁笑了,竟然在这紧急的关头。可是,老爸和老妈的脸也开始变形了,然后面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这不科学啊,感染变形虫的分明只有我一个呀!医生,医生呢!我像疯了一样,在走廊里四处找着医生,可是没有一个医生,不,没有一个人来理我,有人感染了!医生,你倒是过来看看呀!等一下,冷静,这个世界真的是我的世界吗?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没人理我,是因为我看不见吗?我隐身了?还是,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一切只是个梦?但是我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医院,还是这来来去去的行人,没人在意我的存在,既然我已经不是俊儿了,那我是谁呢?我是这世界多余的存在吗?真的,已经没有人在意我了吗?跑出医院,走在街上,游荡着,内心忽而一热,一脚踹碎了身旁橱窗的玻璃,玻璃渣子散落在地,划过的碎片割伤了我的腿,鲜血顺流而下。店员很冷静地拿来扫帚,把玻璃碎片一块块扫进去:“我就说这玻璃质量太差了,下次要买贵一点的。”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瞎吗?是我打碎的,是我,快点把我抓走呀!!”店员无动于衷,还是继续扫地。我一把将他甩开,我还就真不信了。我掏出袋中的激光笔,朝着面前的高楼建筑群,使劲挥舞,建筑内传来混凝土因高温爆破裂开的声音,完整的建筑物现已四分五裂并朝着不同的方向滑落开来。建筑内的人们四散逃开,但是他们逃跑的速度远远抵不过建筑物自由落体的速度,巨大的混凝土石堆倾覆而下,骨折的声音,鲜血四溅的声音,呼喊的声音,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看到千千万万双惊恐的眼睛盯着我,我的心头不禁一颤,天哪,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我吓得一哆嗦,扔掉了手上的激光笔。此时,千千万万只白色蠕虫从废墟中爬出来,身上沾满了浓稠的红色液体,一齐朝我涌来。一路狂奔,跑,我只能拼命跑,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拾级而上,跑到了天台,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瘫软在地面上,当我回头时,那些恶心的白色蠕虫竟然不见了,什么情况?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对面的建筑群确实已经倒塌了,浓重的血腥味仍然卡在我的喉头。我忘不掉,废墟中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那一声声无助的呐喊,我是恶魔,是我把这些无辜的人送往火葬场,而我则亲手将自己拖入地狱,那一双双挣扎的手此时正仿佛扼住我的喉咙,使我无法呼吸。我缓缓地爬过去,趴在天台的边沿上,向下俯瞰,车辆来来往往,火警赶到建筑群倒塌现场,对面被围地水泄不通,电视台的记者也已经赶到了那里,叽叽喳喳大肆报道,然而就是没有人在意我这个罪魁祸首的存在。哈,我好像,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只有我才是真正的人,他们都已经被变形虫控制了,却完全不自知,我为他们愚昧的灵魂感到悲哀。只有我是自由的,然而却也是最孤独的,此时的我仿佛更明白“他”的心了。但是,转念一想,我原本所认识的世界不也是这样的吗?进入大学之后也看得更加透彻了,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你我分得太过清楚,没有人有这个义务来关注你,照顾你,爱你。我那时候就会想,也许,即使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吧,不,也许是,根本就不会在意吧,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四季依旧循环轮回,万物仍然按照自己的规律生长,他们照常生活,而我,只不过是化作了这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微尘罢了。生命,既是如此盲目而微不足道。我笑了笑,一跃而下,闭上双眼,感受到夜晚的凉风盘旋在我的四周,喧闹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嘭! 一睁开眼,围绕在周围的是美丽的油菜花海,我正躺在花田之中,头脑还有些晕乎乎的。“妈妈,妈妈!快过来看嘛,我发现七星瓢虫了!”“哥哥,你乱说,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好了好了,小宝贝们别争了,你们两个都很棒,竟然都知道它是七星瓢虫。”爸爸走上前去,摸了摸两个娃娃的小脑袋。我起身,朝我的家人们跑去,我的丈夫王博馨和我的两个孩子。我想我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孩子们在金灿灿的油菜花田里嬉戏,清风徐来,淡淡的花香散落在身上,白色的菜蝶飞舞其间,穿越层层叠叠,飘向远方…… “王教授,怎么处理?”眼前多个屏幕射出的白光透过他的眼镜折射,无法透视他那镜片后隐藏的眼神,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以上小说均为原创,如有雷同,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