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香人
奇香人唐光玉 越野小车是径直开往南疆的。车速很快，路边小树丛一堆一堆的倒下去,路边的沙丘一堆一堆倒下去。天是好天，万里无云，十分晴朗。路也是好路，刚刚通车的新崭崭的高速。就是路途过于遥远了，距离过于遥远了。中国西部有句话，叫不到新疆不知中国之大。小车在高速公路上开了六七个小时，整整围绕中国第一个大沙漠塔克拉玛干转了大半个圈，才来到南疆的一座边城合田。合田是一座古城，有几千年的历史，合田还出名扬中外的合田玉石，合田地毯。合田也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驼铃叮咚，客商来往不绝，很是繁华。解放以后，合田设行政公署，是南疆的一座大城市。小车开进市区，几个人左问右问，左打听右打听。几乎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排不显眼的社区楼栋里，艰难地找到了我们当年文化馆的周馆长。周馆长已经上了年记，八十多岁了，身板硬朗，目光烁烁，精神极好。他的一个邻居告诉我们，周馆长没有其他毛病，就是有一只耳朵失聪，有些背，和他说话声音要大，否则他听起来困难。大家寒暄之后，周馆长热情地倒茶，然后激动地说：“我记性不好，我好像忘记了，你到底是誰呀，我怎么不认识你们？”李成功研究员笑着陪话：“老人家，你想想，如果不认识，我们会来找你吗？当然，你是不认识我的，可我认识你呀………”停了停，李成功研究员看着周馆长又说“你应该是陕西大荔县三塬乡土门村的人，十八岁支边来到新疆。喜欢文艺，喜欢会吹笛子，先是在县政府当一名通讯员，以后到小学教了几年书，再调文化馆，再以后当了文化馆副馆长……….”周馆长点点头说：“对对对，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一点儿也不错。可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呀？是看了我的档案吗………….”李成功研究员说：“何止了解这些，我还知道的事多着呢，比如1952年春天，你在合田的乡下跳麦西来甫，碰到一位身有奇香的小姑娘………李成功从公文包拿出一本借来的新疆出版的《丝绸之路》杂志，翻了翻，又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的事情我是从这份杂志上读到的，好吸引人呀……….”周馆长接过杂志翻翻，看了看，说：“对，很对。1952年春天我在合田的乌麦尔乡跳麦西来甫，碰到一位身有奇香的小姑娘……..这事我和一位记者讲过，他采访过我。没想到他写成一篇文章，宣扬了出来，可这本杂志我还没有看过。”李成功一直站在周馆长的右边，他知道周馆长的左耳不方便。李成功知道该介绍自己了，他提高声音说：“周馆长，我是南方香料研究所的研究员，专门研究香料香水的，对有香味的事情特别感兴趣。这次来这里找你，是想请你再回忆回忆当年的那件事，讲讲当年的那个美丽的遇到奇香姑娘的故事……..周馆长完全听清楚了，他高兴得笑了起来，说：“你们从省城到合田，跑了几千公里，绕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转了半个圈，就是为这点点事？”同来的李成功的助手副教授杨万里细说原由：“何止是跑了几千公里，李成功研究员在案头已经下了三年的功夫，为了找你，李研究员还在省城的图书馆爬了几个月格子，翻阅了好多图书，看了好多资料，采访了好多有关人士………..”周馆长点头，“喔喔地”答应着，表示理解，表示佩服。对于记性好的人，回忆往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记性不好，那就不是一个简单轻松的事情了，毕竟有三十多年了，这是一个漫长的岁月。老人家似乎作了一个准备，他摸摸白胡子，作了一个放松的动作，然后眼睛望着窗外，聚精会神，开始了愉快的回忆。时间猛地后退，那是 1952年4月10号一个晴朗的黄昏。周馆长抖抖精神说，我是十八岁进疆的，和叔叔一起来支边。来到合田以后，叔叔在机关做饭，我在政府当一名通讯员。一次和县长一起下乡，在白杨树多的乌麦尔村，碰到一位身有奇香的小姑娘，她就叫乌麦尔汗………那时候，政府的领导时时下乡，和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一天黄昏，我们和村民一起联欢，跳麦西来甫，这是一种十分流行的集体舞蹈。新疆人都会跳。一个小姑娘三跳两跳，像一只翩翩的蝴蝶跳到我身边。不知为什么，我静静神，突然闻到小姑娘身上有一股奇香。仔细分辨确认后，应该是沙枣花香。可奇怪的是沙枣花五月多才开，我们跳舞是四月份，沙枣树还没有发芽，树没有发芽没有开花，那有沙枣花香呢。那时候，南疆乡下比较落后，女人一般不用香料，也没有雪花膏香水之类可擦，那么这就是她本身的香味了，是姑娘的香味，还是沙枣花的香味……….当时我懵了，有点不相信自己，打死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个姑娘身上怎么会自然的香味呢？可能是好奇吧，是鼻子不对劲吧，我作了好几种假设，没有结论，所以我想揭开这个秘密。后来我又去乌麦尔村几次，有公事，有事私，直到认定小姑娘身上确有一股香味，沙枣花香，香得让人发颤，香得让人难忘……..我真的被迷倒了。以后吗，以后嘛，我爱上了这个姑娘…………1953年，由土尔迪副县长介绍并作媒，我娶了乌麦尔汗，娶了身带香气的乌麦尔汗姑娘。李成功研究员听了他的讲述，吃了一惊，这是他还不了解的，这是他没有掌握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个样子发展，这种发展像一篇小说故事一样，挺有趣味的。李成功高兴地说：“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奇的不能再奇了，几个巧事碰在一起,我都有些发昏了。你娶了乌麦尔汗吗，乌麦尔汗是你老婆了，那么，我可以见见这个身带香气的乌麦尔汗吗……..听到这个说法，周馆长沉默了，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很过了一会儿，周馆长才痛苦地说：“乌麦尔汗不在了，她在八十年代初有病已经去世……….” 李成功研究员心里一阵发紧，他痛苦地砸自己的胸脯，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埋愿自己运气不好。他埋愿自己运气太差。周馆长看到李成功真的十分痛苦，十分真诚，十分可信，又安慰他说：“我的老伴是去世了，是没有了，可我们还有六个女儿，乌麦尔汗给我生了六个女儿……….”李成功研究员又是一震，睁大了眼睛，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他急切地追问：“乌麦尔汗的女儿身上有没有奇香吗，能不能闻到什么奇香？”周馆长笑笑，这次他有些神秘了，他看看李成功，不紧不慢地说“……….大女儿身上吗，没有，没有什么奇香……….”停了停，周馆长又缓缓地说：“二女儿身上也没有，真的没有……”又停了停，周馆长再说：“三女儿身上没有………再停了停，周馆长说：………四女儿身上没有。”周馆长又说“…………. 五女儿身上没有……….”一个大喘气，大停顿之后，周馆长猛地提高声音说：“可六女儿身上有，六女儿身上有奇香……..浓浓的那种沙枣花香。所以，我给我的六女儿取名小乌麦尔汗……….她继承了她的母亲的香味……….这也是一个奇迹吧。李成功研究员真是喜出望外，他高兴的一个蹦子跳起来，说：“真的吗，真的吗？那么，我十分想见见你的这个六姑娘小乌麦尔汗。”周馆长长叹口气，又遗憾地跺足，说：“你说这事巧不巧，你说这事巧不巧。小乌麦尔汗去北疆她舅舅家了。北疆离这里1000多公里，都是边边子沙土路………”真是一惊一乍，一乍一惊，事情反复，好事多磨。这是一件往事，一件过去的事，一件发生八在十年代初的事。第二年，春暖花开，李成功研究员又来到合田。在乌麦尔村，他这回高兴地见到了他想见的小乌麦尔汗。小乌麦尔汗已经12岁，一个天真烂漫的小朋友。李成功唤她到跟前，隔着一两米，一下闻到了她身上的浓浓的沙枣花香，李成功有些晕了。李成功高兴的在地上转圈圈，口称“这真是奇迹，这真是奇迹呀。”这几年，李成功跑了几次大西北，就是为了看沙枣花，闻沙枣花香。沙枣是西北一种很普扁的野生的水果树，属于枣科，落叶乔木，耐寒，耐旱。西北五省，甘肃，新疆，宁夏，青海，内蒙都有，一般五六月份开花，一种黄晶晶的小铃铛一样的美丽小黄花。沙枣花比一般枣花香多了。一般的枣花，只有一鼓淡淡的香气，窄窄的香气，短短的香气。沙枣花气很浓，很充足，很寛广，几乎香的浓的粘人的鼻子，闻久了还会发晕。所以当地人常常折几支沙枣花插在花瓶里，可以闻一个星期，香一个星期。小姑娘们常常把沙枣花戴在头上，这是一种时髦。就像一般农村小姑娘採几朵野花戴在头上一样。李成功见到了小乌麦尔汗，闻到她身上的沙枣花香气以后立刻有了新想法。他通过当地政府部门的勾通和帮助，李成功还把12岁的小乌麦尔汗借到了南方香料研究所，聘请她当香料研究所的特约研究生。这么做何止是要让所里的人都闻一闻小乌麦尔汗身上的奇香，见一见小乌麦尔汗本人。更是为了一个严肃的科学课题。搞科研不是一个人的事，发现也不是一个人的发现。他费了好大劲，极不容易地才找到这个活标本。他要用小乌麦尔汗完成奇香移植这个世界性的高科技研究课题。所里是支持的，国家是支持的。那些年这个课题竞争得十分厉害。有不少的国家，有不少的香料机构，有不少的香水集团都介入了这个事。经过十多年的关门研究，李成功逐步取得到了几个领先世界的数据，他骄傲地宣佈：人体是可以带香的，遗传是3000万分之一。人体的香可以通过基因进行移植，包括动物基因移植和植物基因移植。中国是最早利用香料的国家之一，早在两三千年的古墓里，就出土了很多的香熏，香盒，香囊，香罐罐。香味是指令人感到愉快的气息和味感的总称，它是通过人们的嗅觉和味觉器官感觉到的。香味一般来源于动物和植物。动物香味比如, 麝香, 鲸香，香鼬，香狸，香猫，香龟，香鼠, 香猪，香牛，香雀，香鸠………等等等等3000多种。植物香味就更多了，梅花香，茉莉花香，玉兰花香，桂花花香，米兰花香，菊花香，熏衣草香，薄荷香，樟脑香，香叶香……..还有水果香，苹果香，香蕉香，桔子香，梨香，石榴香，荔枝香，葡萄香……木香，粮香，菜香，醋香，醤香，酒香……..香科植物代香字还有，檀香，藿香，丁香，茴香，松香，枫香，樟香，附香，桉香，根香，竹香，果香，石香，香草，香叶，香树，香藤，香附，香薷，香韭，香荠，九里香，鸡骨香，安息香等等等等，5000多种。人体香味的启发来源一个美丽的传说。清乾隆年间。乾隆皇帝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了西域边城的一条大街上，看见一位怀里抱着一只花公鸡的美丽姑娘。这个姑娘看见乾隆喊了声：“万岁。”乾隆说：“你叫什么名字？”姑娘不答。乾隆又问：“你父官居何职？”姑娘仍不说话。乾隆走上前去，猛地闻见一股奇异香味，是沙枣花香，这香好香好香，香得人有些昏头。不一会，姑娘不见了 。乾隆醒来，梦境历历在目。特别是那一股异香，他闻着舒服极了。于是，他便派出几个大臣来西域寻找，一定要找到那个怀抱公鸡身有异香的姑娘。 大臣来到了西域，他们找遍了所有的边城，可哪里有怀抱公鸡身有异香味的姑娘呢？大臣嘴里不说，心上有气。是呀，这是个没法完成的任务，皇上只作了一个梦，便让臣子四处寻找，哪一天能到头呢？ 一天，大臣们来到南疆的库车，正逢当地人赶“巴扎”，大臣们没精打采地进了市场，由地方官陪着他们吃烤羊肉串。烤羊肉串是南疆特产，给大臣们吃的又是精选的肉，加上肉的又是高手，按理是应该满意的，可大臣们吃在嘴里一点儿也没有，甚至比吃药还难受。 突然，一个大臣的眼睛直了，大家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西路上驶来一辆马车，车上坐着老老小小十多个人，其中有一个姑娘，一张瓜子脸，非常飘亮，眼睛像山泉一样微微发蓝，闪着波动的光，一双细眉弯弯的，透出几分秀气，而她的怀中正抱着一只芦花大公鸡。大臣们疯了似的，一起向香车跑去，还没有到跟前，一种异香味飘了过来，大臣们都像浮在云雾中。“找到了！找到了！”他们狂喊着，对着那个姑娘磕头行礼，口称：“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这就是以后进宫的香妃。 香妃进宫以后，乾隆皇帝十分宠爱她，朝夕相伴，通宵歌舞，又给她专门修了有维吾尔建筑特色的梳妆楼，浴室，乾隆为美人所迷，甚至到了“君王不早朝”的地步。 这些自然引起了嫔妃们的嫉妒，她们不约而同地去找乾隆的母亲——皇太后，说了许多诽谤香妃的坏话，有的甚至说：“香妃是个妖精，要不身上哪来的一股奇怪香味！”皇太后开始并不相信，但时间长了，这些坏话压在皇太后的心上，像一块石头。于是，她决定搬掉这块压在心上的石头，把身有异香的香妃处死。一天，乾隆皇帝出去打猎，皇太后便把香妃召到后官。香妃按皇家大礼拜见了皇太后，皇太后的脸冷冰冰的。 香妃说：“太后召见臣妾，有何见教？”皇太后说：“你迷惑君王，扰乱朝纲，该当何罪？香妃说：“太后息怒，伊帕尔汗进宫以后处处小心韶意，何曾迷惑过君王，扰乱了朝纲。”她看见许多嫔妃也站在太后身旁，便求救地说：“请姐妹们说句公道话吧。”嫔妃们把她恨得要死，其中一个投井下石地说：“香妃真是心留意，有一天她去勾引皇爷，皇爷说，太后多有教训，今夜不去了。香妃咬牙切齿地诅咒说……哎呀，太后，臣妾不敢说了？“说！”太后瞪了她一眼。那个嫔妃跪下说：“她说，老不死的妖精哒明明是指太后。”香妃还想分辩，其它几个嫉妒她的嫔妃一起跪下说：“这话臣妾也听到了。皇太后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她恶狠狠地看着香妃说：“你还有什么话说？”香妃知道自己必死了，她含着眼泪说：“臣妾进宫以后，满想一心一意侍候皇上，谁知姐妹们不容，设置陷阱让我来跳。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话说？乞求太后准我死了之后，让家里人把我的尸体抬回南疆……”说完便喝下了毒酒。 乾隆打猎回来，不见香妃，一打听，知是被太后赐死了，气几天不用御膳。后得知香妃临终的遗言，乾隆叹口气说：“香妃已是我皇家之人，尸体岂能还乡？”便把香妃用过的衣服鞋袜送回喀什，以足香妃之愿。李成功看了一本叫《神奇的女子香妃》的书，民国新华书局版，一些作家记者教授写的书，书中收了一些通讯，一些报导，一些故事，还有戏剧，好多好多传说。一般地说，传说就是传说，传说是不能当真的，可不知为什么李成功当真了。一位军事家说过, 真理大多数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李成功也发明了一句，成功多在科学家的构思之中。三皇五帝是历史吗，是传说？有人说是历史，有人说是传说。可《史记》里明明白白记载是历史。这么说历史里有传说，传说里有历史，也许是这些原因吧，李成功十多次来到新疆，考察香妃。事实告诉他，一切也许都是事实而非，一切也许就是确有其事。一次在省城的图书馆，李成功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周馆长和香姑娘跳舞的故事记载。这是一个外地记者在新疆采访周馆长以后留下的报导文字，有了这个故事，才有八十年代李成功采访周馆长的后续故事。李成功又查历史，问题是乾隆年间的的确确有一位香妃，这是有记载的。《清史稿. 后妃传》载：“香妃，和卓氏。台吉礼赉女，初入宫号贵人，累进为妃。”一篇《香妃随记》写的更清楚：香妃，原名伊帕尔汗。1757年，大小和卓叛乱，伊帕尔汗的五叔额色尹，哥哥图尔图都配合清军平叛讨逆，立了战功。额色尹封辅国公，图尔图封为一等台吉。为了家族利益，民族利益，也是为了讨皇上喜欢，图尔图送妹妹伊帕尔汗入宫，以示联婚之好。南疆的的确确有一座香妃墓。一份作旅游的新疆地理指南载：喀什东郊的浩罕村，有一墓葬系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高高大大的维吾尔特色的建筑很是辉煌，绿色的琉璃瓦，绿色的墙面，绿色的院庭，多间回廊，纵横十多间房子，占地两公倾，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历史古迹--------香妃墓。采访周馆长之后，李成功来到喀什的香妃墓作实地考察。李成功在喀什，神神奇奇地碰到一位资深记者。刘延彬记者三十五六，是省报的记者，一个主任记者。他十分喜欢香妃这个历史人物，所以他搜集了许多关于香妃的资料，搜集了许多关于香妃的故事。还有香妃各方面的星星点点，他可能有写一本书的愿望吧，这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在一个小饭馆，李成功吃了饭，要了二两酒喝着。刘延彬记者进来，吃了饭，也要了二两酒喝着。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知识分子打扮，年纪相仿，容易勾通。加上记者都是活跃分子，李成功只向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刘延彬却热情地开始答讪了。刘延彬看看李成功笑笑说：“怎么，外地来的吧，第一次到西部，第一次到喀什吧，第一次到我们南疆。一个人喝酒，冷清吧，不觉得有点孤单吗？”不等李成功回应，他提着酒壶一屁股坐李成功旁边，像老熟人一样开始了邂逅的攀谈。刘延彬记者问李成功：“来喀什是出差，办公，探亲，访友，还是旅游。”李成功实言相告，说：“不为别的，我是来看看香妃墓。”说到香妃墓，刘延彬记者的话多了：“香妃墓，我们大名鼎鼎的香妃墓。这可是大名胜，大古迹，也是大文化，大艺术，一个大题材，一个深远的题材…….这是我们南疆的宝贝，这是我们南疆的民族财富…….一个神奇的故事推出了全新疆的漂亮女人，一个神奇的故事让你和新疆的民族那么贴近……..这是一个非常美丽非常美丽的故事………….一段非常美丽非常美丽的历史…………看香妃墓非常非常有趣………..树上的喜鹊都会说话。所以，香妃墓何止是一处名胜，一处异域风景，一处异域文化……….” 刘延彬口若悬河地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李成功听神了，这里有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李成功听迷了，这里有好多异域的新鲜玩意儿。李成功十分佩服，他五体投地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怎么知道这么深，你怎么知道这么广。你是研究香妃的专家，你是博物馆的文物专家，你是新疆的历史学家？刘延彬记者笑笑，又笑笑，不置可否。李成功诚实地说：“碰到你简直是好运气，一个好兆头，我好开心。你能不能把你了解的香妃的故事资料全部告诉我，我非常需要，我非常喜欢……..”刘延彬看看李成功，沉默了。停了停，他又看看李成功，没有说话。刘延彬记者是成熟的人，当然也有心眼，他怀疑李成功的动机，他害怕李成功是他的同行什么的，一个和他抢资料抢文稿的人，所以迟疑着。记者当然喜欢资料占有，这是职业上的特点，职业上的需要。李成功也是一个十分成熟的人，他看看刘延彬的眼睛，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他的所想。李成功拍拍自己的胸脯，急忙分辨，说：“刘记者，刘记者，请你放心好了，我决不是来和你抢材料的。我不是作家，不是记者，也不是搞文字爬格子的人，我只是一个香料研究所搞科学研究的技术人员。我对香妃感兴趣，主要是她身上的香味，我是搞科学研究的，只是想多知道，多了解一些，多研究一些，甚至多宣传一些……..没有别的意思。为了让刘记者安定，李成功拿出工作证让刘记者看，让刘记者相信他，相信他的话。为了套近乎，李成功又约请刘延彬吃下午饭，吃手抓羊肉。他们高兴的再要酒，再一块喝酒。出奇的安排是，李成功突然来了个构思，他在附近包了一家旅社的房子，他要和和刘记者单独处了三天。李成功说：“不怕冒昧，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讲……….刘记者点头答应下来。好在刘记者那几天事情不多，他似乎在等一个什么单位的材料。刘记者好说话，热情，好朋友，又好酒，再加上喝几口酒他就兴奋起来。他甚念出一句诗：“西到南疆朋友多，见面就成了知心朋友。”这是一位西部诗人有名的诗句。这也是给李成功的好大面子。总的来讲，李成功的功夫没有白花，刘记者把他知道的，了解到的，搜录到的，甚至思索到的，分析的关于香妃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统统地告诉了李成功。夜很静，没有风，一轮金黄色的圆月挂在天上。他们盘腿坐在土炕上，刘记者像一个教授给学生讲课一样，缓缓的认真的，又是历史的深远的讲开了。李成功第一次细统的，全面的，深层次地了解了香妃。刘记者先从清代讲起。乾隆22年，也就是1757年。新疆发生大小和卓叛乱的事件。大小和卓就是两个宗教方面的头领。大和卓叫波罗尼都，小和卓叫霍占吉，他们是一个大家族，但观点不同。以后大小和卓的亲属起来和反对大小和卓，他们和朝庭一个心眼，平息叛乱，这就是五叔额色尹和图尔图。图尔图就是香妃的哥哥。以后，额色尹平叛有功封为辅国公，哥哥图尔图也当了大官，奉命进京朝见，在朝见的队伍中就有香妃。额色尹和图尔图十分感恩皇上，就把妹妹献给皇上，并被封为贵人，又封妃子，香妃的叫法从这时开始。为什么一进宫就封为妃子？《清稗内抄. 异禀类》载：“某妃，以体有异香，号香妃，国色也。”《清史稿. 后妃传》载：“高宗容妃，和卓氏，台吉和扎麦女，初入宫, 号贵人。累进为妃，薨。”这么说，香妃是真有其人的…………..刘记者说：“对于香妃身上的香味，历来有好多说法。有人说她从小喜欢吃沙枣花，用沙枣花洗脸，洗澡，洗脚，时间长了，沙枣花香遍体全身，身上有了这股香味。还有一个说法。香妃的小名叫伊帕尔汗。伊帕尔就是麝香的意思。这个说法是当时自治区主席包尔汉先生钦定的，据说请教了几位新疆大学的教授和学者。以后，历史界，考古界，文学界，艺术界都沿用这个说法。还有一个说法，香妃身上长了一个香囊，奇香是香囊发出来的，这也有一个发掘的根据………..”刘记者继续说：“五十年代，南疆有个文化馆长，在乡下跳舞时，发现了一个身有奇香的香姑娘………..刘记者提到文化馆长，提到发现香姑娘，李成功兴奋起来，他笑了。李成功说：“没想到，这件事刘记者也知道。”刘记者说：“知道呀……….“李成功说：“你也知道这件事，我太高兴了。因为周馆长和香姑娘的事我已经知道……我专门去了南疆，采访了周馆长………”谈的投机，刘记者兴趣很高，说：“好极了，好极了，你见着香姑娘没有？“李成功诚实回应，说：“不凑巧，香姑娘已经去世………可我见着香姑娘的女儿………刘记者睁大了眼睛，说：“香姑娘的女儿身上可有香气？”李成功说：“周馆长六个女儿，只有六姑娘身上有香气……….”刘记者说：“好极了，这个情况我还不掌握。我去过南疆，问过县长，县长说那个香姑娘死了，我没有追查下去……..不知道香姑娘还有女儿，这个情况我要记下来……..我们互通有无，这丰富了我的材料库……”李成功说：“这个情况很重要。你搜集香妃的材料，香妃的故事，因该都知道都掌握。”刘记者说：“是的，是的。我们互相补充吧………我再讲讲其它情况。”刘记者说：“香妃死后，新疆人百分之百相信香妃是被抬回喀什了。所以，这么多年，来香妃墓祭奠的人车水马龙，人山人山。清代有个文人候补同知肖雄，写了一篇《香娘娘巡礼》，香娘娘庙在喀什北四五里许，庙形四方，墙高三丈，上覆绿色琉璃瓦，圆顶而中空。四周乔木丛荫，引水为池…………..据当地百姓说，香妃爹生了六个女儿，只有六女儿身上有香………李成功说：“好奇呀，香姑娘也生了六个女儿，只有六女儿身上有香……刘记者说：“这是有着某种规律的…….. 一种我们还不了解的规律。”李成功说：“是的，是的。刘记者说：“这个规律对你们科学研究最有用。李成功点头，说：“是的，是的。刘记者说：“我接着说吧。肖雄还写了一个故事。凡妇女求子，女子求婿。或夫妇不和，到墓前虔诚祈祷，手扣门锁，尽情一哭，并取庙土少许，调水饮之，闻往往有验……..这个故事流传出去，香妃墓名声大震………李成功说：“这是传说的力量，民间文学的力量。”刘记者说：“还有一个民国女文人黄云秀，一个大学的教授，他写了一首词。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香姐，郁郁香姐，心有碧血。一缕香魂无断绝，一曲故事永不歇。香到中原，香到皇家，一足乾隆乐，留芳西世界。”李成功说：“好词，好词………”刘记者说：“一名意大利的传教士写了一篇《亚细亚典故. 香妃墓见闻》我早就听说世界奇事多，西方多奇事，东方也多奇事。香妃是一个宗教首领的女子，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女子，后来进宫当了妃子，皇妃。相传她身上有香味，一种奇香，怪怪的香，据说还很浓郁。这是很奇怪很奇怪的吧。主要是这香味不是擦上去的，抹上去的，是天生的。这就是与众不同之处。不过这种怪事我们意大利也有，我也亲自见到过身上代香味的人，闻见她身上的香味……….李成功很不满足，说：“闻见过什么样的香味？”刘记者笑笑，说：“人家没说呀。如果有应该是郁金香什么的，是不是？”李成功也笑了，说：“其实也等于说了，郁金香不郁金香没多大关系。主要是西方也有这一句，意大利也有这一句，是不是可以说身上代香的香妃的这种情况，不是孤立的？国外也有。”刘记者说：“你分析的很到位………”刘记者高兴，又拿出资料，读了一篇民国《光明日报》记者1948年写的游记《香娘娘庙会目睹琐记》，这是一篇妙文。那是一座耸立在喀什郊外的墓葬，已是南疆很出名很出名的地方名胜了。每到一年的五六月或八九月间，逢着礼拜六，就举行朝拜香娘娘的庙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真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周围十里百里，甚至千里以外的人都来参拜庙会，祭奠香妃。有当地的回族人，维吾尔族人，哈萨克族人，蒙古族人，归化的白俄，远远近近的汉人，二转子，还有中亚细亚一代的鞑靼人，乌斯别克人……….可以称为是一个世界性的庙会，非常热闹非常热闹的庙会。 刚刚走近到香妃墓，映入眼帘的是好多好多马匹和马车。骑马的个个有头有脸，衣着堂皇，都是富贵人家的长者和他们的子弟。装簧华丽的马车来回奔跑，坐着女人，小孩，家人，仆人……..有的车上还奏着手鼓，乐器………东东巴巴热闹得让人精神一震，眼花缭乱，两耳不得休息，轰轰作响。感觉是处在天堂与地域相交之处，欢笑与痛苦相交之处。升腾和下坠的相交之处。香妃墓前，无数虔诚的穿纯白服饰或全黑服饰的人礼拜于前，有的认真地诵读古兰经，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发呆，各种表情。还有的互相靠着，跪着，挤着，依着………. 有的趴在地下一动不动，一动不动。细细看，都是宗教表情，宗教情绪。远远路边布满了各色各样的地摊，有卖吃的的，馕饼，大馕小馕，油馕……….有卖果品的，苹果，香梨，石榴，大车小车，推推车。有卖茶的，背着一个大铜壶，唱着卖茶歌，倒了一杯又一杯，倒一碗又有一碗……….卖衣服和卖步腰巾的，拉的晃子红红绿绿红红绿绿。走近墓道门口，左左右右都是乞丐和瞎子，有老的，银髯班驳，有小的，枯瘦如柴……还有一群一群的小孩，他们都把香妃当神了，想通过参拜祭奠得到一点什么，那怕是一点点安慰。突然，外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一阵骚动，原来是一些地方的贵族首领来了，他们代着五七辆车，几十个人，还有护兵，还有马队，浩浩荡荡，很有气势，很有影响，他们也是来祭奠香妃的。有时候，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也来，晚清的官员，民国的官员，香妃既然是皇上的妃子，拜香妃墓也是拜皇上。听到这么丰富的香妃墓的故事，李成功再也坐不住了，他马不停蹄地来到香妃墓。有了刘记者的讲述，李成功胸有成竹。他知道调查应该怎么入手，采访应该找那些人。好在当时的香妃墓已经是成为一个地方博物馆，政府几经修葺，又设了管理部门，有专们的管理人员和办公室。又经过一周的实地采访，李成功考查了解到更多更多关于香妃的事。喀什的香妃墓实际上是一个伊斯兰圣裔的家族坟墓。香妃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是这个圣裔家族的成员。后来进了宫，封为妃，因为香妃是乾隆妃子，所以名气大，有影响，以后这个陵墓就改叫香妃墓。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壮大这个家族的名声吧。后来知道，香妃并不埋在这里，也不可能埋在这里。喀什的香妃墓只是一座民间所说的衣冠塚。有人神乎其神地说，香妃死后，可能是民族的关系，有100多族人和士兵把她从京城用驮轿抬到喀什。可仔细考证之后，这纯粹是一个没有记载的民间传说。虽然李成功在香妃墓看到了当年抬香妃回南疆的驮轿，还有人站出来说他们是抬轿人的后代，他还是不相信。这只是香妃的后人们一个好意的善良的恶作剧。香妃既然是皇上的妃子，就是死了也是有规矩的，怎么会随随便便抬回南疆呢？这一切似乎都说不过去。再以后，李成功研究员又来到河北遵化，因为河北清东陵有一座嫔妃墓，嫔妃墓里葬有香妃。五十年代因为香妃墓被大雨损坏还翻修过一次，一些报纸作了零星报道。李成功费了好大的劲，找到了当年的旧报纸，找到了修善香妃墓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清代守墓人的后代。原来清东陵附近的一些村庄都是朝廷安排的守墓人。当年户部给了守护安置银子。守墓人都是大清可信的忠实臣民，讲好一辈子守护，几辈子守护，子子孙孙都不得离开，所以他们的后代一代一代延续，一代一代传承，一直到今天。香妃墓损坏翻修只有找守墓人，不可找外面的人，这也是皇陵不成文的规矩。通过好多手绪，好多关系，终于找到了守墓人。李成功在守墓人的家里采访守墓人。李成功介绍了自己，然后诚心地说：“我想请你们讲讲当时修善香妃墓的一些情况……..”守墓人不明白他的意思，说：“不知道你要听那方面的情况？”李成功开门见山，说：“听说香妃身上有香气，维修香妃墓的时候，你们可曾闻到过，那是一种什么香味？”几个守墓人高高兴兴地说开了。一个高个子说：“打开香妃墓的时候，的确有一股淡淡的淡淡的奇香………”另一个守墓人说“说不上是什么香味，但过了一回儿就没有了，是蒸发了吧，还是跑了……..”一个年记大的守墓人说：“香妃的事，到底经过200多年的时光呀，又遭遇暴风雨………”李成功还不满意，也不死心，还想追问到底，他想知到当时的场景，当时的感觉。李成功说：“你们能不能再回忆回忆，再形容形容，那一股淡淡的香是什么香，你感觉是什么香味…………”一个守墓人说：“我们也辨不出是什么香，反正是香香的，融融的，淡淡的，是我们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那种香味，那种香气………另一个守墓人说：“再说皇妃都是使香熏香炉的，使香料罐罐的，我们辩不清了，也没有在意……..”李成功长长的思索了又思索，不打算难为守墓人了。原因很明白，河北一带没有沙枣树，沙枣树是西北的树，守墓人也没有闻过沙枣花香，他说不出所以然是正常的。这也不能怪他们。末了，李成功和守墓人的女人们作最后的闲聊。一位守墓人的妻子那秀说：“听奶奶的奶奶说，故宫有个浴德堂，浴德堂是皇上专门给香娘娘修的，是香娘娘入浴洗澡的地方………”李成功一拍大腿，高兴起来，他是不放过任和蛛丝马迹的。李成功又来到故宫，千方百计地找到了看到了那个有土耳其特色的圆顶建筑皇家浴室浴德堂。李成功热情地请教故宫的专家。专家说：“这事书上没有记载的事情，这也许是一个传说吧，就像香妃本身一样，都是一个传说。有时侯传说也可能衍生出好多传说，好多故事……….”话虽如此，李成功半信半疑，还是坚持考察了浴德堂，小心翼翼地看了两天，并捡了一小块砌浴德堂内的碎砖头带回来，这毕竟是现场实物呀。有人劝李成功说：“香妃不过在这里洗了洗澡，还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会留下什么痕迹？太渺茫吧，太玄乎吧，你也过于执着了吧………”李成功不以为然，他有他的想法。他还是把碎砖头带回香料研究所，交化验室小心化验，虽然化验后没有发现什么，没有什么结果，他觉得心里的事完成了。李成功心里不存事，李成功心里不搁事。考察了香妃墓和清东陵，考察了浴德堂，李成功还是不罢休，他觉得还有好多事可以干。有人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李成功的运气出奇的好。八十代末年，李成功研究员去日本参加一次国际上的学术研讨会，会间，参观访问，在东京都大学一个大药典博物馆，他惊奇地发现了敦煌医学写经残卷。残卷经文曰：………..凉州夕夜后大侃五塔寺藏承拜香和尚………。香和尚是带香气的和尚吗？李成功研究员高兴得睡不着觉了，这何止是一个发现。简直是探索中响了一个春雷。敦煌石窟的发现是轰动世界的，这是二十世纪考古中的一个重大发现。下寺的道士王园录在敦煌莫高窟发现了一个神秘的藏经洞，洞里藏有各种经卷，书卷写本，长幅，绘画，便条，佛像，杂据30多万卷。出于种种原因，以后这些经卷几经辗转转，被英国的，法国的，美国的，日本的探险家和收藏家搞走，可还有一小部分，在运输途中流失散落在敦煌民间。李成功研究员还过细的了解到，敦煌医学写经残卷，是当时的敦煌知州在莫高窟得到之后送给喜欢医道的甘肃学政刘之恭的。刘之恭何止喜欢医道，还可以疗病。以后刘之恭退出官场，家庭败落，他把写经残卷忍痛卖给了日本浪人收藏家小林二郎。小林二郎回日本又献给了大收藏家本田大佐，这才进入药典博物馆。据查，这段敦煌医学写经残卷没头没尾，但还有两千多字，一共十二页。用清秀的章草书写，年代应该是六朝年间至唐代的。因为写经中有“…….小通幸大唐令落宿…….”几个字。明确地有了断代的最后年限。地点也有，五塔寺在凉州府。唐至西夏，五塔寺是一座辉煌寺庙。汉武帝据两关列四郡。两关是阳关和玉门关，四郡是凉州郡，张掖郡，酒泉郡和敦煌郡。有了这么一段考证，李成功研究员心有成竹地得出这么一个重要结论：在六朝至唐末的这段时间里，凉州五塔寺出了一个身带香气的和尚，大家叫他香和尚。香和尚当然是男性。这么说香妃这个传说并不孤立，香和尚佐证，还有历史传承，还有男女之别。李成功来到河西走廊的凉州，见到了现在的主持和尚103岁的一空大师。李成功拜了一空大师，说：“五塔寺以前有个香和尚大师你可知道？”一空大师说：“巧了，巧了，你说的香和尚是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我就是香和尚的四十一代弟子……..”李成功当然很高兴，又进行叩拜。叩拜以毕，李成功靠近一空大师，怂怂鼻子，又闻闻一空大师的僧服。一空大师不明白，说：“施主在闻什么？”李成功说：“我知道香和尚身上是有一股香味的，书上都有记载……….是敦煌医卷上的记载。大师身上有没有香味？”一空大师说：“是的，你讲的不错。祖师香和尚身上确有一股香味，但从唐代至今，只有香和尚他老人家身上才有一股香味，其他弟子身上都没有，这个灵异不是人人都有的，不是人人都可以的………所以，他老人家的弟子再没有叫香和尚的，他老人家就是一段历史，一段神奇……….打问清楚，打问明白，有了原由，有了前因后果，李成功心里彻底踏实了。科学家有时候也要当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李成功的目的是要查清香妃的真实面貌和来龙去脉，查清香和尚的真实面貌和来龙去脉，掌握第一手资料。对一个科学家，一个香料学家，有着非凡的意义，他的认真超过了常人，他的执着超过了常人。李成功，李成功，不成功他决不罢休。再以后，李成功行程10000多公里，采访，考察，案头有了5000多万字的文字资料。李成功申请了专题研究课题，成立了奇香移植研究所和他的团队，还和一家医院合作，有了临床经验。先在一些小动物身上作实验。老鼠呀，兔子呀，并获得成功，以后慢慢用到人身上。他害怕出问题，让他唯一的上大二的女儿出来当实验体，一般地讲，科学实验当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当实验品，可见他的执着和痴迷，人们不可想象他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女儿的。道理很简单，李成功愿意为科学研究献身，他的女儿也愿意吗？可老天不负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又经过几百次的实验，几百次的失败，李成功奇香移植研究这一项研究终于获得成功。两千年以后，奇香移植研究所向世界发佈新闻，奇香移植成功，一下轰动了科学界。一位欧洲的伟人说过：“如果把全世界女人擦香水用的金钱和擦香水用的时间用的功夫加起来，足可以修筑100座埃菲儿铁塔………奇香基因移植的意义不可低估，奇香基因移植的作用不可低估。奇香基因移植的前途更是辉煌，这是一次彻底的香水革命，一次女人的医用卫生革命，也是一次美艳奢侈品革命。为了宣传，为了扩大影响，奇香移植研究所和香料集团举行了一次展示会。在十分美好的轻音乐中，十多个穿旗袍的，背上背着号牌的漂亮女子在台上来来回回的走猫步，这是有设计，有构思，有训练的，她们窈窕的身姿给人强烈的印象。更让人印象更强烈的是她们身上的阵阵奇香。一个女子一股奇香，股股奇香扑鼻而来，让人应接不暇。如果在平常，人们会说这可能是一次新服装展示会，或着是一次香水展示会，可大家都猜错了，这不是服装展示会，也不是香水展示会，这是一次奇香基因移植高级的科学报告会。台下坐的不是一般观众，是一些各部门专家，教授，研究员，还有中国30多所香料研究所的部分研究人员，以及1000多所各地医院的医生和主治大夫，还有一些就是世界上的香水巨商和有关方面的国际友人。人吃五谷杂粮，吃飞禽走兽，所以人体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味道，有人夸张地说一个人一个味道，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不同的体臭，口臭，汗臭，脚臭，腋臭，狐臭，腥臭，骚臭………..以及各种各样不登大堂之雅的气味，大约有5000种之多。所以人们才用香料，所以人们才擦香水。但所有的香料也好，香水也好，香粉也好，都是外用，熏一熏，烧一烧，洒一洒，抹一抹，擦一擦，涂一涂…….如果人们像香妃一样，有一种人体自代的而且不会消失的香味，那是一种什么品味，那是一种什么科学享受。人们何止节约了香水，特别是女人们使用，美化了生活，防止了好多疾病，让人类的文明程度又提高了一个层次，一个档次。奇香基因移植，说起来复杂，其实十分简单，在当前的医疗技术条件下，只需要一所普通的医院，一个普通的医生，作十五分钟的小手术。需要说明的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要作奇香移植，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作奇香移植，搞基因移植只是很少很少一些人。但效果是出众的，效果是非凡的，意义是重大的。如果有三分之一的人作了奇香移植，社会就会清洁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是一个不得了的进步和提升，有着不得了的社会意义和推广价值。为了宣传和普及，研究所举行了这一次盛大的展示会。讲解员都是从广播电视台请的播音员，他们用美丽的声调深情地说：“………尊敬的女士们，尊敬的先生们，尊敬的代表们，尊敬的来宾们，今天是我们中国香水研究所举行了这一次盛大的奇香展示会。这些奇香不是原来动物和植物的奇香，这些奇香来自基因移植，也就是说把动物和植物的奇香移植到人体上，这样，人体就自代香气了…………你们看到了吧，闻到了吧，一号穿旗袍女子出场了，她是茉莉姑娘，身上全是茉莉花香。于是人们闻到了浓浓的茉莉花香，像到了江南的茉莉花地，洁白的一朵一朵的小茉莉花盛开，一股一股的茉莉花香迤逦而来，熏得人们有些遥晃。茉莉花香是清脑的，所以好多被用来熏茶叶，有著名的茉莉花茶。讲解员又说：“………二号穿旗袍女子是姑娘，身上全是玉兰花香。大家似乎看到几棵合怀粗的大玉兰花树。一朵一朵的玉兰花了，还有一朵一朵的玉兰花含苞欲放。玉兰花特别浓郁，浓得粘人，钻进鼻孔不出来。所以一到玉兰花季，南方姑娘都喜欢戴玉兰花，街上有好多卖玉兰花的小贩。他们把玉兰花用细铁丝用线穿起来，可以带在胸前。讲解员说：“………三号穿旗袍女子是熏衣草姑娘，身上全是熏衣草香。熏衣草是近些年国外传到国内的一种奇香，所以有一股国外的味。据说欧洲印度南亚一带熏衣草比较多，动不动就上千公倾，上万公倾。现在我国西部也大片大片的种植。奇香中，大家似乎看到一片片微蓝色的熏衣草花迎风遥动，熏衣草的香味十分独特，十分友好，香得月亮也不愿意早早离去。讲解员说：“………四号旗袍女子是苹果姑娘，身上全是苹果香味。苹果香味大家闻得多了，苹果香是一种清脑清心的水果香，据说有人休克了，闻一闻苹果香马可以清醒。可苹果香有几十种，现在大家闻到的是红富士苹果的香味。红富士苹果比较普及，香味也比较大众，人们乐于接受。讲解员说：“………五号旗袍女子是麝香姑娘，身上全是麝香香味。麝香是中国的国粹，中国的国宝。两千多年的丝绸路上就有麝香之路。麝香和丝绸，瓷器，茶叶是当年丝绸之路向西方外运的主角。麝香浓郁，据说可以把女子的美丽撞一个跟头。麝香还是一种中药材，可治几十种疾病，这是一种讨人喜欢的药材，特别讨女人喜欢。讲解员说：“………六号旗袍女子是沉香姑娘。身上全是沉香香味。沉香是木香之王，沉香是中国用途最广的香料，不光熏衣服，熏被子，修亭子修宫殿也用沉香。所以唐代就有沉香亭和沉香屋。还有沉香扇，沉香屏，沉香椅。沉香是一种暗香，是一种底香，氤氤氲氲，升升腾腾，潜潜伏伏，特别适合老年人。讲解员说：“………七号旗袍女子是桔子姑娘，身上全是桔子香味。桔子香是明目的，开胃的，压腥气的，除异味的。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载：陈皮调中明目，舒筋活血。陈皮就是桔子皮。所以炖肉要放陈皮。陈皮也调味。桔子香味特别适合渔民和他们的女人。还有碰鱼腥，喜欢吃鱼腥的人们，这是一种药香。药香也是好多人喜欢的一种香味。讲解员说：“………八号旗袍女子是龙延姑娘，身上全是龙延香味。龙延香来自海里的大鲸鱼抹香鲸。抹香鲸以深海的乌贼鲨鱼为食，所以龙延香有着特殊的沉淀香味，这种香味还特别持久，特别厚重，爱海洋的人都喜欢龙延香。讲解员说：“………九号旗袍女子是荔枝姑娘，身上全是荔枝香。荔枝是南方热带水果，荔枝的香味清甜，纯正，逼真，留香持久，给人喜悦。所以许多糖果，糕点，饮料都用荔枝香，这个香味人们习惯了，是人们乐于接受的香味之一。讲解员说：“………十号旗袍女子是草莓姑娘，身上全是草莓香。草莓是一种微香，如果走进草莓大棚，走进草莓地里，专门去闻，你是闻不到草莓香的。草莓香一般从夜里开始发香，微香当然是淡淡的，但这淡淡的香可以保持十天八天。一些人对香味过敏，但闻草莓香很舒服，这就是草莓香的特殊作用。讲解员说：“………十一号旗袍女子是郁金香姑娘，身上全是郁金香。郁金香是一种洋香，带西洋味的香，香气来自花朵郁金香。国外的香水香粉十有八九都是郁金香。郁金香不光女人喜欢用，好多男人也喜欢。所以衍生出许多郁金香香皂，郁金香唇膏，郁金香口噴，郁金香耳滴，郁金香眉涂………..讲解员说：“………十二号旗袍女子是竹香姑娘，身上全是竹香。竹香有120多种，竹香淡淡的，淡淡的，清甜清甜，清爽清爽。想闻的时候没有，不想闻的时候竹香出来了，若有若无，似有似无。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浓郁的香气。所以，竹香是一种高雅的香味，是一种高贵的香味，一种不动声色的香。这种香适合文化界，适合知识界，适合教师界，适合学生界。花香，果香，木香，动物香……….一位记者写到：“………如果一个剧场，戏院，或其它群众场合有三分之一的人作了奇香移植，这个场合就是一个奇香的清新的世外桃园，一股一股的玉兰花香，一股一股的梅香，一股一股的桂花香。一股一股的沉香，一股一股的石榴香，一股一股香蕉香，一股一股的橙子香，一股一股枣花香，一股一股的薄荷香………浊气被压迫了，被驱赶了，污气排出了，重气排出了，二氧化碳闻不见了，那是何等快乐，何等自在，何等的舒服………在众多的科学家客人中，有一位法国百代香水公司的董事长爱丽娜.安妮。老人家已经70多岁了，她是李成功法国留学时的指导老师，法国香料香精高级专科学校的执行校董和客座教授。爱丽娜.安妮还继承她父亲领导法国百代香水公司，干的有声有色，算起来已经有50多年了。听说李成功搞出了奇香移植，收到中国香料研究中心的邀请和李成功的邀请，她特地赶来祝贺。今天，她亲自鉴定了奇香基因移植的成功之后，高兴地握住李成功的手说：“尊敬的李所长，尊敬的李研究员，我的可爱的精品学生，我的高耸的埃菲尔铁塔似的学生，我的可爱的法国香料香精高级专科学校的高材生，奇香移植的成功，是不是宣佈我们法国百代香水公司以及世界香水集团公司的破产？”李成功微笑着说：“不不不，我的尊敬的老师，我的尊敬的教授，我的尊敬的董事长，你老人家记不记得当年你说过一句非常重要的活………..爱丽娜.安妮说：“什么话？我怎么想不起来呢？“李成功说：“在你的宏伟的高贵的教材中，你反反复复地教导我们，反反复复地说，香水是女人至高无上的皇冠，商品是世界至高无上的皇冠………..爱丽娜. 安妮点头颔首，说：“说过，说过。可现在，这顶皇冠戴到中国人的头上了。当然，这是货真价实的，这是名副其实的……….李成功笑笑，说：“我从来没有打算超越老师，没有打算打败老师。我只想走进香水世界，为香水事业作一番贡献，为香水商品作一番贡献，为女人们的美丽作一番贡献………”爱丽娜.安妮说：“亲爱的，我完全想信你的诚意。我还注意到你的三分之一理论学说。这也是香水界的伟大理论和不朽理论。你说奇香基因移植只能占人们的三分之一。这就是说我的商品还有三分之二的市场，我的香水还有三分之二的市场，香水商品还有三分之二的市场………李成功说：“巴黎香水还会在世界闪光…….”爱丽娜.安妮说：“中国也会在世界闪光。”他们的对话好像两个诗人在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