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因为肾功能衰竭接受了右肾移植手术后的张大妈,今年4月底又被查出患上了结肠癌,这对老人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双重打击,同时也为手术医生带来了严峻的挑战。在精心的术前准备及在麻醉、泌尿、手术室等相关科室的全力配合下,黑龙江省医促会结直肠肿瘤专委会副主任委员、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结直肠肿瘤外科黄睿教授带领团队克服重重困难,于日前采取腹腔镜下右半结肠癌微创根治术,为大妈成功切除了患者拳头般大小的肿瘤,同时保证了移植的肾脏“毫发未损”。术后仅仅7天,老人就拔除了腹腔引流管,现已康复出院。

今年77岁的张大妈,半年前发生排便习惯改变,并出现贫血现象,但生性豁达的大妈并未放在心上,认为是吃东西不干净引起的。进入4月下旬,老人症状开始逐步加重,用手能摸到自己肚子右侧有个凸起的包块,同时感觉腹胀、腹痛,特别是饭后胀痛的很厉害。因为不思饮食,大妈日渐乏力消瘦,到当地医院做肠镜检查时,结果被诊断为“升结肠恶性肿瘤”。得知这一情况后,心灰意冷的张大妈不想拖累家人,决定放弃治疗,但她的儿女态度很坚决,一定要陪母亲与病魔抗争到底。

罹患结直肠肿瘤,这在临床中十分常见,只要早发现、早手术,通常疗效都很理想,长期生存毫无问题。而对年过七旬的张大妈来说,却非常棘手。2007年,老人因为常年慢性肾炎逐渐发展为双侧肾功能衰竭,不得不接受了右侧肾移植手术。术后15年中,由于长期口服抗排斥反应药以及保护肝肾的药物,并且大妈还伴有高血压、糖尿病等多种基础疾病,身体状态始终比较差,这给手术切除造成了极大的难处。

经过多方咨询和在网上反复查询,张大妈在子女陪伴下,慕名住进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结直肠肿瘤外科,接诊医生黄睿教授为老人进行了详细查体及相关血象化验,发现大妈的白蛋白低于30克/升,血红蛋白70克/升,肌酐和尿素指标则处于高值状态;同时,多种疾病并存,每天服用各种药物,加上快速生长的结肠癌与单侧移植肾都在腹部右侧……所有这些难题聚拢在一起,让黄教授陷入深深思考,倍感责任重大。

随后,黄睿团队组织院内多个科室开展会诊讨论,来自心内科、肾内科、泌尿外科、麻醉科、呼吸内科、内分泌科、输血科的专家纷纷给出了宝贵的意见和建议。这其中,泌尿外科教授仇宇详尽分析了患者的病历资料,明确了单肾位置和术前可口服的药物,并做出了计量调整;心内科教授胡思宁为大妈制定了个体化的化疗方案,确定了术前口服药的停药时间;麻醉科教授白利群根据老人体征及手术术式,进行了术前周密的麻醉安排。

在医院多学科的精心准备和保驾护航下,张大妈及时补充了血浆和蛋白,身体状况大为好转。在此基础上,黄睿教授团队决定为张大妈施行一项“腹腔镜下右半结肠癌微创根治术”,旨在用最小的腹部损伤换取最大收益。术中探查到患者右半结肠肿瘤最大直径8厘米,刚好与移植的右肾都在一侧位置,两者高度贴近;且因为肿瘤的压迫和移植肾的影响,致使腹膜后原有的解剖结构改变,血管异常增粗,给结肠癌病灶的游离造成了不小的困难;同时,大妈身材矮小肥胖,右半结肠形态与正常身高患者也有所不同,若是在操作中误伤了紧邻肿瘤的单侧肾,后果不堪设想。

在此次手术中,白利群教授准确地把控麻醉药的剂量,严密观察患者的动脉血压、血氧、心率等各项指标,与外科同事配合得非常默契,体现出了高超的专业水准。同时,面对可能遭遇的“陷阱”,黄睿教授和他的团队凭籍扎实的基本功和对解剖层次的精准把握,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术中突破一个个难点,细致地分离肿瘤组织和相邻的移植肾,彻底清扫周围的区域淋巴结,最后为张大妈完整地切掉了8×5.5厘米大小的结肠癌。术后病理回报为“右半结肠隆起型中分化腺癌加少量粘液腺癌”,没有淋巴结转移。

尽管手术初战告捷,但黄睿教授丝毫不敢麻痹大意,每天都在密切观察老人各项血项指标及生命体征,根据病情恢复情况制定具体的补液量和补液方案;并在术后悉心指导大妈进行康复训练,以帮助她的肺功能恢复到原有水平。在医护人员的精心呵护下,老人于第3天开始正常排便,第7天拔除了腹腔引流管。张大妈出院时白蛋白已经恢复到40.5克/升,血红蛋白100克/升。

术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黄睿教授介绍:当前,作为终末期肾病的最后一种治疗手段,同种异体肾移植在救命的同时,也有可能诱发各种并发症,例如恶性肿瘤、心血管疾病等,由此带来新的“次生灾害”。在相关研究中,有学者对2630例肾移植病例进行了统计分析,结果新发肿瘤有190例,发病率达7.2%;其中胃肠道肿瘤为52例(27.4%),占比接近三成。

分析上述原因,黄睿教授认为这可能是因为肾移植患者长期口服免疫抑制剂,下调了免疫系统对肿瘤细胞的免疫监视,继而催生了癌细胞的”萌芽”。这就提醒,对于肾移植术后的病人,应严密监测和定期进行肿瘤筛查,予以早诊早治,不给恶性肿瘤以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