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兀鹫:请叫我侧颜杀手 | blende12 / Pixabay 天王地胡,反派造型 因为不必像其他秃鹫一样伸着脑袋在尸体内掏食内脏,胡兀鹫是我国鹫类中发量最充足的一位,没有之一。可惜的是它并没有发挥发量的优势打造一副正义颜值,而是贴上了一副鲜红色的美瞳,又从眼眉到嘴边蓄起了一对黑色的八字胡,是名副其实的眉毛胡子一把抓。 清宫鸟谱中如此描述:狗头雕(胡兀鹫)黑睛而红白重晕,目上黑毛如眉,嘴下黑毛茸生。犀利的面容再配上翅膀和尾巴的纯黑色羽毛,仿佛身着一件垂地的披风,这种不怒自威的造型,俨然就是鸟类世界的终极反派。 成年胡兀鹫头和胸腹部是干净的米白色,而亚成体则是浓重的黑色,要经过4-5年才能逐渐长成成鸟的模样。相较于其他食腐鹫类,胡兀鹫有着狭长的翼型和较长的尾羽,提供了更好地驾驭空气的能力,从而能够相对频繁的起降、寻找高空投弹的场所。 高空抛物,只为糊口 胡兀鹫体长和翼展与我国常见的高山兀鹫、秃鹫相近,但在体型和体重上却颇有差距。与其他秃鹫争抢肉食不同,胡兀鹫偏爱动物的骨骼骨髓,所以它们并不需要硕大的体型来争抢优先的进食次序,只需耐心等待其他食腐鸟类进食完尸体的皮肉和内脏后再进食。和肌肉内脏相比,骨骼中的热量相对较低,且集中在骨髓部分,而富含骨髓的长骨大都又粗又硬,对于只有喙,没有牙齿的鸟类来说难以啃咬、咀嚼和吞咽。 为了顺利地敲骨食髓,胡兀鹫演化出了一套高空抛物、垂直打击的独家技术:抓起大骨飞至几十米的空中,寻找地面的岩石区,然后瞅准时机,投弹命中。至多反复几次,大骨在与地面裸岩碰撞中就被摔得粉身碎骨。这时,胡兀鹫就可以轻松享用富含营养的骨髓部分了。 所以在高原或山区,多岩的地带可以更容易地找到胡兀鹫的身影。有些骨头上还留有残余的肌肉和肌腱,在贫瘠的高山高原地区,胡兀鹫绝不会浪费每一分食物,会将骨头整块吞下。富含高浓度盐酸的强大胃液,能将大部分的骨骼及其附属物溶解吸收,也完成了自然界对大型动物尸体最后的分解。 老虎吃人,老胡不吃 胡兀鹫本已在亚非欧广袤的大陆上空翱翔了数万年之久,却在短短的百余年间,从欧洲和非洲的大部分区域消失。只有寥寥几片孤岛还有残存的种群,在与环境变迁带来的困境做着最后的抗争。这其中最曲折的故事,当属阿尔卑斯山脉的胡兀鹫。 原本在南欧山区并不难见到的胡兀鹫,随着畜牧产业的发展,逐渐需要和人类共享一片领地。对于需要保持草场清洁的畜牧业来说,胡兀鹫清理死去的牛羊和其他野生动物,本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双赢局面。但疑邻盗斧的心理让牧场主们相信,胡兀鹫不只是进食动物尸体,还会主动捕猎他们的牛羊,甚至会掳走人类的孩童。 这样毫无根据的指控,促使着人们端起了猎枪,在动物尸体中填上毒药,让胡兀鹫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短短的几十年间,迅速地在南欧的大部分地区销声匿迹。等到人们幡然悔悟之时,只剩比利牛斯山脉和科西嘉岛上还有不足百只的幸存者。 庆幸的是在1986-1993年期间,由瑞士、奥地利、意大利、法国、德国等多国联合参与的胡兀鹫重引进计划,得到精心的设计和实施。陆续有50余只胡兀鹫被野放在阿尔卑斯山区,南欧的山林草原上终于又重新划过他们的身影。1997年在法国上萨瓦省的勃朗峰下,重返家园的胡兀鹫在野外成功繁殖。胡兀鹫珠还合浦的故事,也让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主观的成见和视野的局限是客观认识真理的最大阻碍。 在我国青藏高原和新疆的天山地区,还有着世界上最大数量的胡兀鹫种群。除了要面对艰苦的高山高原生存环境,藏语中称作“过吾”的胡兀鹫也被视作传统的藏药材料。与此同时,草原灭鼠的鼠药、风力发电和输电线路、死亡牲畜的药物残留,仍在不同程度威胁着胡兀鹫的生存。 鹫类高翔在雪域高原,如同卫士般守护着这片净土。它们的存在让我能够重新审视死亡的意义,感悟野性的率真和自由的宁静,凭着一双承载着生命轮回的翅膀,乘风远去。

来源: 物种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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